安娜在床上蜷縮著身體熬了一夜,各種想法在她腦中翻來滾去,使她一夜未眠,她感到似乎天亮了,有絲絲陽光灑到了她的床上,這時她才打起精神看了一下時間,早上八點,她拿過手機撥通了代號為1的號碼。
“呃……喂。”
電話那頭傳來基範剛從睡夢中醒來的聲音,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哇’地哭了出來,眼淚簌簌地往外流,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於是基範叫著她的名字。
“安娜?喂?”
“睡得好麼?”
“剛才怎麼不說話?嚇了我一跳。”
“因為討厭你。”
“為什麼?是因為我喝多了麼?”
“第一次看到你醉成那樣。”
“你看到了?你怎麼看到的?”
看來他已經完全不記得昨天給自己打過電話的事了。
“你給我打電話了呀,說想我。”
“我麼?”
“不是你,是鬼呀?”
為了讓他心情放輕鬆,安娜故意開玩笑道。聽她如此說,基範深呼一口氣說道:
“啊……和星朱喝酒的事還記得,後麵的事就完全不記得了,昨天我是怎麼回家的?”
“是你朋友把你送回家的。”
“你和星朱打過招呼了?”
“……恩。”
“我本來想找個機會正式介紹你們認識的,他還不錯吧?”
“見一次怎麼能看得出來?我不知道。”
對於基範的問題,她冷漠地回答道。他‘噗嗤’一聲笑了。
“也是,我也是追求了你兩年之久才得以進入你心裏的,那個家夥就算對女人很有魅力,也不可能見一次麵就能獲得你的芳心,可是,他真的是個不錯的人。我敢保證。”
“長得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有什麼好的?”
“嗬嗬,很帥吧?但是他可不是什麼花花公子,在美國的時候,喜歡他的女人不計其數,可是他卻看都懶得看一眼。”
“你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已經分開四年了麼。”
“他有個未婚妻,他們已經訂婚十年了,但是他卻一直以工作忙為借口,到現在也沒有結婚。”
聽他這麼說,她大概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誰了,當年把自己棄之如舊履的男人卻還保持著十年前的訂婚,這個消息讓安娜瞬間怒氣衝天。她不想再談論有關星朱的話題來浪費自己的感情了,於是轉移了話題。
“起來吧,已經過了八點了。”
“真的?出大事兒了,今天早上有教授會議。”
“就算遲到也要喝一杯牛奶再出門,不要空著肚子出去。”
“知道了,奧,還有……”
“恩,你說。”
“今晚一起吃飯。”
“知道了。”
聽到他叫自己一起吃飯,安娜爽快地答應了。基範開心地說道:
“愛你。”
“晚上見。”
安娜一次都沒有對基範說過‘我愛你’這句話,十年前她就把‘愛’這個字從自己的字典中刪除了,之後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我愛你’這句話。但是基範卻一直很耐心地等著她。
掛了電話之後,安娜重新躺回床上。今天真的是什麼都不能做了,所有的想法都如線團般纏繞在一起,壓迫著她的腦子,雖然自己對星朱說自己是不會先離開基範的,但是那也不過是她為了擺脫星朱的借口罷了。
“恩靜麼?”
安娜覺得自己上午是去不了店裏了,於是給恩靜打了個電話。
“是的,店長。”
“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上午就不去店裏了,麻煩你幫我開門吧,可以麼?”
“好的。”
“抱歉,最近總是麻煩恩靜幫忙。”
“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很不舒服的話,就不用來了,我自己也可以的。”
“今天是周五,客人應該會很多,而且,我晚上本來就有些事情需要出門,下午可以過去。”
恩靜是個家庭比較困難的孩子,她為了賺學費暫時休學,在外打工。安娜覺得她心性善良就決定幫助她,盡量讓她明年就能複學,安娜自己就沒有完成學業,所以非常希望能夠幫助恩靜完成學業。
“那麼,下午見。”
“恩,謝了。”
“恩。”
安娜嘴角帶笑地掛斷了電話,她從床上起來,走進廚房,平時她從來不空腹喝咖啡,但是今天卻是例外。她倒了一杯馨香的咖啡,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思考著,她想找出一個對每個人都傷害最小的方法,她突然意識到,對於給予了自己新生的基範,自己能做的事似乎隻有那麼一件。
見到安娜的事對星朱衝擊很大,而且她對他的怨恨如同一把匕首一般插進了他的心裏,他一夜無眠,就在他望著窗外出神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喂。”
“親愛的,你在哪兒?”
“在家,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