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殺了他。”顧薇妮的玫瑰色眼睛漸漸變成了黑色,那是殺氣漸漸凝聚的前兆!
“你大可以在這裏殺掉我,但是同時你也永遠救不了你的哥哥。”夜冥聳肩,“你的哥哥很快就要死了,你也發現他的身體冷得不正常吧,再過幾分鍾他的身體就要變成冰塊,你知道的,冰是非常容易破碎的,隻要輕輕一碰,他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有話直說。”顧薇妮靜靜地注視著這個男生。
“我可以引導你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傳遞給這個男孩,並且帶你回協會,這樣他就能活過來,他會接收你的力量與回憶。同時你將失去一切,包括回憶。你將會是一個新生的生命。”夜冥說道,他的眼睛如同一個黑不見底的洞穴,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個女孩。她會答應嗎?會願意為了他放棄一切嗎?
“他會想起我嗎?想起之前的一切?”顧薇妮突然問道。
“會,在承載你的力量的同時,他也承載了你的回憶。你一直在回憶中看不到你哥哥的臉,說不定記憶傳遞到他身上之後,他能看清楚。”夜冥說道,“不過為了我們的安全,其他人都會忘記我們的存在,所有記憶我都會消除。包括你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痕跡,比如怪盜洛奇,比如怪盜同人社團的那些人。”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沉默回蕩在這個冷酷而絕望的世界中,女孩一直低垂的頭突然抬了起來,她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來得安靜。
“我願意。”
3
池千明覺得身體內有一股淡淡的暖氣在回蕩,腦海中還浮現出一些遙遠而破碎的畫麵,畫麵中有一個小男孩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
“哥哥。”“哥哥。”
小女孩總是這樣叫個不停。池千明沒有妹妹,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被叫作哥哥是那麼開心,那麼自然。
畫麵飛快地旋轉!隻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影漸漸浮現,那張冰冷的麵具在此刻顯得如此悲傷。
怪盜……洛奇……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到底是誰?
池千明忍不住伸出雙手,在碰觸到麵具的一瞬間,全身因為緊張而不禁戰栗。他慢慢地取下了麵具。
所有的真相如同深夜裏的海潮將池千明吞沒。
他看到一雙明亮而憂傷的玫瑰色眼睛,金色的發絲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裏顯得格外沉寂。
是顧薇妮……原來怪盜洛奇是顧薇妮!
池千明想喊出她的名字,可是發現這三個字死死地壓在心口。
“哥哥……”顧薇妮的眼神透明得吹彈可破,她的聲音輕得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對不起,把這些悲傷的回憶傳達給你,真的很自私,對不起。”
可是漸漸地,畫麵變得可怕起來,吵鬧聲回蕩在這個原本寧靜的世界……一切都變了。
小男孩離開了小女孩,女孩為了找到他,去了好多地方,最後來到了A市,終於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男孩,她以為他就是她的哥哥,她甚至為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一種濃鬱的悲傷在胸腔裏蔓延開來,池千明突然覺得難過,很想大哭一場。
“池千明!池千明!快醒醒!你怎麼睡著了!”
好熟悉的聲音。睡夢中,池千明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仿佛剛從一場無邊無盡的夢裏醒過來。
“太好了!”齊雅雅猛地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池千明愣住了,眼前的女孩子沒有和夢境中的重合,慢慢地,他終於認出了她是誰。
“齊雅雅。”
“池千明,你沒事吧!”站在一邊的李桐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暈倒了?”
突然,池千明發現,夢境中男生的臉仿佛與眼前的人的臉重合了起來!
“顧薇妮!你認識顧薇妮嗎?”池千明跳了起來,他猛地上前抓住李桐的衣服。
“顧薇妮?”
“那怪盜洛奇呢?你還記得嗎?”池千明的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度。
“怪盜洛奇?”李桐皺了皺眉頭,“是某部小說中的人物嗎?”
可惡,為什麼沒有人記得她!她去哪裏了!可惡,為什麼自己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池千明,你要去哪裏了?”齊雅雅喊道,隻見男生從床上跳了起來,發瘋似的朝外麵跑去。
飛船已經降落在了A市的中央廣場上,這是它初次起航的地方,這次旅行似乎像是在畫一個圓,一切最終還是會回到原點。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生慌張地從飛船上跑下來,他的目光在擁擠的人群裏尋找著什麼。可是最終,他什麼都沒有發現。
池千明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
“顧薇妮,你去哪裏了?為什麼大家都不記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