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廳中央放著一個透明的展覽櫃,櫃中擺放著一雙精致的舞鞋。在燈光的照耀下,每顆水晶都顯得格外透明,似乎包含著公主的眷戀和不舍,以及深深的難過。
一種莫名的悲傷湧上池千明的心頭,他甚至忘記了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喂喂,別發呆,我們的時間很寶貴。”胡齊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了過來。
池千明連忙回過神來,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攝像頭,胡齊已經將攝像頭與監控室的連接關閉,並且將攝像頭接到了自己的電腦上,現在整個飛船的攝像頭都為他所用。
“等我關閉報警係統。”胡齊說道。
“嗯。”
“有個壞消息,報警係統有自備電,斷電五十秒後就會自動接上。”胡齊的聲音有些緊張,“你隻有五十秒的時間取走舞鞋,並且把贗品放上去!”
“五十秒?”有沒有搞錯!池千明覺得心裏的那根弦一下子緊繃起來。
“還偷不偷?”胡齊問道。
池千明咬了咬牙,戴上白色的手套,把背包中的贗品取了出來,說:“都走到這一步了,關閉電流吧。”
“每過十秒我會提醒你一次,最後二十秒我會念出來,你記得把握時間。”胡齊的語氣嚴肅起來,透過電流清晰地在池千明的耳膜處震動。
“我明白了。”
“開始!”
時間仿佛安靜了一秒,池千明飛快地越過警戒線朝著展櫃跑過去。他快速打開透明的展櫃,伸手取走舞鞋的同時,還要小心舞鞋與玻璃或者櫃麵接觸時發出碰撞聲,他的額頭慢慢地滲出細密的汗珠。
耳機裏回蕩著的是機器清晰報出的倒計時,伴隨著劇烈的心跳聲,一點點流逝。
“舞鞋取下來了。”
池千明小聲地說道,同時小心而迅速地將舞鞋收起來。
不知為何,他的心跳並沒有因此變慢,反而越來越快。心裏的小鼓也越敲越響。
為什麼會這麼順利?為什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有時間思考。耳機裏的電流聲戛然而止,仿佛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
一個漆黑的槍口赫然出現在眼前,伴隨而來的是清晰的拉保險栓的聲音。
一股莫名的寒意順著血液迅速地回溯至緊縮的心髒,耳膜裏回蕩著清晰的心跳聲,巨大的恐懼如同咆哮的海嘯將男生淹沒。
池千明抬起頭來,一個名字死死地卡在喉嚨裏,遲遲無法發出。
麵具下,他黑色的瞳孔裏清晰地倒映著那張冷漠而帥氣的臉龐。
是李桐。
他的眼睛裏帶著冰冷的溫度。
“把麵具取下來。”
“李桐!”
池千明手中的舞鞋掉落,清脆的碰撞聲回蕩在大廳內,一股說不出的驚喜從胸腔衝出,不過隨即又被無名的疑惑占領:為什麼李桐會在這裏?池千明著急地取下麵具:“李桐是我啊!我是池千明。”
“把手舉起來,不許動。”李桐沒有任何溫度的話語回蕩在房間內。
“李桐!你這是幹什麼……”
“把手舉起來!”李桐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幾度,他黑色的瞳孔裏漸漸凝聚起淩厲的光,莫名的氣場回蕩在兩個男生之間。
池千明慢慢地將手舉了起來,他不禁打量起李桐。破舊的清潔人員服裝,為了掩人耳目特意戴上的黑框眼鏡。為什麼?他不是已經受傷被關進警察局了嗎?為什麼會穿著清潔人員的衣服出現在這艘飛船上!
難道說……
心髒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攥住。
一個瘋狂的念頭無法控製地在內心深處肆意蔓延。
這一切都是早就布置好的?在廣場時被擊中根本就是演戲,為的就是引出真正的怪盜洛奇,這麼說的話,李桐其實是警察?
我們都中計了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齊雅雅會有多難過,她應該怎麼辦?
“把耳機取下來,西裝脫下,口袋裏麵有沒有其他東西。”李桐的聲音幹淨得沒有一絲感情。
池千明咬著牙一一照做。最後,李桐說:“把手舉起來,放在腦後。”
“你要把我怎麼樣?交給警察嗎?”
“少囉唆。”李桐冷冷地說道。
池千明沉默了。
“往前走。”
兩個人穿過展覽廳,來到一個小小的儲藏室,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李桐將池千明綁在桌子上,他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
“我不是怪盜洛奇。”池千明沒頭沒腦地說道,“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不是。”
李桐沒有給他答案,而是冷冷地說:“我勸你不要再參與這件事情了,東西還沒有被偷,你最多算未遂。”
池千明被他這種語氣弄得火大,他的語氣也跟著提高了幾度:“你以為我想!你以為我想偷那雙舞鞋?我告訴你,這雙舞鞋就算送給我,我都嫌它擺在家裏占地方!你知不知道我們社團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你是以‘怪盜洛奇’的身份被抓的!如果你真的要坐一輩子牢怎麼辦!我們沒有辦法啊!如果不假扮成怪盜洛奇,讓大家相信被抓進去的洛奇是假的。你就會死啊!很有可能就要坐一輩子牢啊!我們明明是朋友!明明一起經曆了那麼多!難道都是假的嗎?你一直都在騙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