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道邊的燈光十分明亮，溫和的黃暈包容夏木棉嬌弱的身板。她臉氣得憋紅，緊張地咬著下唇，澄澈的眼眸仿佛氤氳滿水汽，褪去一身傲骨的她顯得惹人憐愛。
顧南風再決意離開，這可就尷尬了。
仿佛又回到一年前那晚，他親眼看著臉被打得青腫，蹲在馬路邊一見他就放下所有裝備哭泣的女孩。
他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撩動，如同小石子輕輕投入小河，泛起絲絲漣漪，回旋不止……
“我信你。”顧南風蹲下身，“腳給我。”他低頭伸手左看右看，目光專注極了。嬌小的腳在他的手中仿佛是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腳腕有輕微的清淤。
修長的指尖在白皙光滑的皮膚上遊走，輕輕揉了幾下，夏木棉“嘶——”地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顧南風聞聲抬頭，發現她的臉比之前更紅了，下唇咬得更緊了，倒多了幾分嬌羞的模樣。
“我記得你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我的腳也扭了，也是清淤。不過那時候是白漫幫我揉腳，她可真壞，下得重手可比你狠多了……”
她想到了相關的事便隨口提了起來，心想著定是白漫讓他來接自己的，也不知她現在在做什麼。
“嗯。”顧南風聽到她的這番話，輕柔揉捏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遊離，思緒拉到一年前，“那時候也是我第一次見你穿裙子的模樣，很好看…比你濃妝豔抹漂亮極了。”
夏木棉很想反駁他，卻無處置辯，是她這十幾年來的遭遇所造就的，人人如洪水猛獸逃離她，顧南風也不例外。
但不得不承認，她素顏的模樣是真美。五官幹淨，膚白貌美，給人一種舒適清爽難以遺忘的感覺。
捏了一會，見她臉上的緊張和痛苦驟減不少，他轉過背，目光示意她“地上涼，該起來了。”
夏木棉迷惘地看著他，不敢置信，“上背，我送你會宿舍。”
“嗯。”她抿唇回應，受寵若驚，欣喜地趴在他的肩頭上，勾住他的脖頸。顧南風背著她緩緩起身，漫步於街道邊，繁華的都市中，兩個人的身影如此靜謐。
“下次不要再去喝酒了，那些人不幹淨。”低啞迷離的嗓音傳來。
“……好。”
“也不要再去抽煙打架了，傷身。”
“……好。”
“也不要再喜歡我了。”
“……”
他的腳步沒有停止，就像對她的傷害從未終止。夏木棉的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細針戳動，想發泄卻無處嘶吼。每次都給了她希望，又把她一句話判定地獄的下場，這種滋味太不好受，虐心虐身。
“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這樣下去你不會有個好的未來，我不喜歡拖累別人。”
“隻要你願意，我可以變好，可以成為你喜歡類型的女孩。顧南風，隻有你能拯救我。”
“隻有一年的時間……？”
“好，一年就一年。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可以為你做的我都做，如果我考上大學，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
“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