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例外,許教授對他最近發回的論文提出了很多意見。他問她什麼時候發一篇期刊論文。林夏覺得頭大,嘴裏說,她盡量快。但她知道現在工作時間太緊了,沒有時間來準備這個。如果她能兼顧工作還能發出高質量的期刊論文,她簡直會高興的蹦到天上。
林夏離開許教授辦公室就直奔市醫院。
柳絲絲已經脫離了危險,轉移到了獨立病房裏。
林夏見到了柳絲絲爸媽叫了“叔叔,阿姨”。
她是見過柳絲絲爸媽的,在她們大一組團去拜訪校友的時候,“偶遇”了柳絲絲的爸媽。當時還得到他們的款待。
林夏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柳絲絲,覺得很難過。
“她醒過來沒?”林夏問正在削蘋果的柳阿姨。
“還沒有,意識已經清醒了,但醒來兩次都還是迷迷糊糊地。”柳阿姨輕聲說。
聲音很是傷痛。
“醫生怎麼說?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林夏問得小心翼翼。
“……”柳阿姨張嘴了幾次,沒發出聲。她眼淚一下落了下來,她急切的把流著的眼淚擦掉,穩了穩嗓子說:“醫生說等她醒過來再看看。最壞的結果是她這輩子就呆在輪椅上了。”
“……”林夏用手指無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嘴,這個結果對柳絲絲來說太過殘酷了。
林夏走過去握著柳阿姨的手,試著安撫她的不安和痛楚。可是,一點用都沒有,柳阿姨在努力鎮定來壓抑痛楚,這讓林夏的難過加了倍。最後林夏也沒有等到柳絲絲醒過來。
林夏在離開後,往柳絲絲的卡裏轉了2萬元錢。她不知道怎麼做才好,她知道她給現金她媽媽一定不會接受,她選擇這樣笨拙的方式也是因為她希望她的朋友現世安穩,青春恣意。
林夏在地鐵上拉著吊環,看著周圍形形色色的人,她一直以為她的青春已經足夠殘酷了。可是生命太過無常,她一個猛子紮進生命的河裏,泥沙俱下,那種強烈的缺失的傷痛,一次又一次在她的生命中重複。從她的爸媽到她的親友,這樣的無常與無情是這樣的具體和深刻。
好多張疲憊的臉,在地鐵閃爍的燈光裏。劃過劃過劃過。
她回到家,躺下,盯著天花板發了好久的呆。
林夏把濕了的枕套拆下來扔進洗衣機,轉身進浴室,洗了進一個月最長時間的一次澡。
終於把一身的疲憊都洗掉了。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拿過放在床頭的電腦,點開,開始工作。
夜色漸深,林夏用手摸了摸已經僵掉的脖子,緩慢的轉了一圈頭,終於把明天要用的資料準備好。把電腦放置一邊,去浴室把頭發吹幹,準備睡覺。
……
莫申的秘書玫玫跟她說莫申找她的時候,她正好完成今天的數據檢測。
林夏敲門走進莫申的辦公室。莫申看看她,放下手中的鼠標,擺好了談話的姿態。
“BOSS。”
莫申點頭,說:“坐”
“你接到去MS遊戲開沙龍的通知了吧?”
“是的,BOSS。”
“準備得怎麼樣?”
“蛤?”
“沒準備?”
“boss,你讓我們去還是帶著任務的?”
“學習不是任務。但至少我要我的員工在沙龍上至少能聽懂他們85%的談話。”
“好的,boss,我這就去準備。”
“這個給你。”莫申看著她搖搖頭,把一疊裝訂了的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