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皇山下了一場雪。千峰萬嶺,極目一望,盡是白茫茫一片。天晴了,天空像海一般蔚藍。上午,幾間茅屋前靜悄悄的,柴門半掩,一隻小麻雀站在竹籬上啾啾叫著。房坡上的雪經太陽一照,暗暗融化,雖然房簷還不見滴水,卻有冰淩條垂掛下來。倘若你每隔一會兒仔細瞧瞧,就看見那些冰淩條在慢慢加長,增大,閃著銀光。
一名落魄的小乞丐在茫茫雪路之中緩緩前行,她的雙手因為寒冷而凍得有些紅腫,看上去就像是燒熱的鐵塊一樣。衣衫單薄,她隻能不停地摩挲著雙掌取暖,小腿在厚重的雪地上留下小小的印記,很快就被風雪覆蓋。
一名白眉道袍的老人剛好路過,看了看小乞丐那哆嗦的模樣,若是置之不理,對方一定會凍死在路上,惻隱之心頓生,於是叫住了小乞丐:“孩子,你的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小乞丐停下了腳步,緩緩抬起頭來,那是一張毫無生氣的臉蛋,明亮的大眼之中卻沒有一絲飽滿的神采。
“家?什麼是家?”小乞丐瞥了一眼老道人便不由低下頭,繼續走自己的路,要是天黑之前還沒東西吃,她就得餓死,對於這個一臉窮酸相的老頭,她實在提不起興趣。
誰知那老道卻忽然笑了,輕撫長髯,站在小乞丐的麵前,蹲下身子與她對視。
“孩子,你我相逢便是緣,若是不嫌棄,老道可以給你一個家。”老道柔聲說。
“騙子。”小乞丐嗤之以鼻,撅了撅嘴,感覺還是去討飯來得實際一點。
“哈哈哈,我不是騙子,我叫玉衡子,我會幫你找到一個家的。”老道伸出手,想要擦去小乞丐臉上的邋遢,卻被小乞丐啪的一下打開了。
“我才不會相信你們這些大人呢,說什麼玄陰之體是禍胎,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一個個都是騙子!騙子!”小乞丐發了瘋一樣,眼中卻噙著淚水。
良久,小乞丐小聲嘀咕著說:“你真的,真的會幫我找到一個家麼?”
“當然是真的。”玉衡子笑了笑,摸了摸小乞丐那有些髒亂的頭發。
“真的?”小乞丐嘀咕著。
“嗯,真的,我玉衡子發誓,隻要我還活著就會給你一個家。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嗯,好像忘記了。”小乞丐咬著嘴唇,撓撓後腦勺,冥思苦想之後還是沒記住。
玉衡子慈祥地笑了笑說,抬頭看了看樹上掛著的冰晶說道:“如果你不嫌棄,那我就叫你琉璃好了,懸空冰晶,琉璃簌雪,希望你能夠無憂無慮的活著。”
“什麼六栗?板栗的一種嗎?”小乞丐對吃的比較敏感,一下子發揮了自己的聯想。
“記住了,你以後就叫做琉璃,是我玉衡子的徒弟,我會給你一下溫暖的家,一個不會嫌棄你身份的家。”
……
思緒萬千,等到琉璃眼神聚焦的那一刻,玉衡子已經上前,虛丹燃盡,幽冥長燈在虛丹的威力之下雖然搖曳不定,可最終還是挺了過來,子畫上仙臉色煞白,想來在剛才玉衡子虛丹一擊的硬撼之中消耗了不少,在空中搖搖欲墜,險些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