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了三個人。
開出一段路,幹戈聽到小題低聲說:“離開了應該高興啊。”
他回頭看了看,沈小題望著車窗外,淚水流了滿臉。幹戈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她哭什麼?從這個細節看,她更像小題的本體——她在延伸城被囚禁了1800度天,五年的時光,不論是快樂的還是悲慘的,現在要結束了,任何人都不免會有些傷感……
她這麼一哭,反而讓幹戈有點踏實了。
他說:“聽點音樂吧。你們想聽什麼?”
小題說:“絕對不要再放《踏著歌聲來見你》了,也不要放《相見時難別亦難》。”
幹戈搗鼓了一下,音樂響起來。
小題豎著耳朵等歌詞,聽著聽著,她笑了。
幹戈放的是哚丫丫的《不要再見》——太陽西去,是時候說再見。不要再見就此天各一邊……
沈小題終於不哭了。
兩個女孩坐在後座上,聊起來。
小題說:“你就穿了一身衣服出來啊?”
沈小題說:“能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小題說:“你先忍著點兒,等回到北京就好了,我有好多衣服,你都能穿的。對了,你腰圍多少?”
沈小題說:“好幾年沒量過了。”
小題說:“我倆肯定是一樣的,你都穿得上。哎,我還要送你一個包,棕色的,大牌子,可漂亮了!不過是仿的……你記著啊,下雨天你一定要把它抱在懷裏,不要頂在頭上!”
幹戈插嘴道:“為什麼?”
小題沒理幹戈,繼續對沈小題說:“真包才會抱在懷裏,假包肯定頂在頭上!現在的女孩都賊著呢,不要被她們看穿了。”
沈小題好像不想聊這些,她問:“我表弟怎麼樣?”
小題愣了一下,低聲說:“他出了車禍,失憶了,他沒有考大學……”
沈小題又問:“莉莉婭呢?”
小題說:“他們分手了……”
沈小題不說話了。
過了會兒,小題又說:“莉莉婭考上了華南理工,不過我們聯係很少。”
沈小題突然問:“咱媽怎麼瘋的?”
幹戈注意到,她說的是“咱媽”。
小題說:“咱爸……我爸回到北京之後,她應該是發現他不再是過去的他了,受了刺激……”
沈小題說:“幾年了?”
小題說:“五年了。”
沈小題歎了口氣,好像在自言自語:“就是說,她和我一樣,這五年一直被囚禁著……”
小題有些抱歉地說:“我每個月都去看她,她挺好的。”
沈小題的語調變得極其傷感:“有人給她做韭菜餡餅嗎?我記得她最愛吃了。”
小題說:“回去之後我們就給她做。”
幹戈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兩個小題的對話。
從沈小題的談話中,幹戈感覺她就是小題的本體。如果她真是個複製人,那她就太會表演了。
停了停,沈小題突然問小題:“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