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回學校後,我以為彥會找來,會來拉我回去,兩天、三天、七天,時間一天天過去了,一點動靜也沒有,不禁苦笑了下,原是自己多情了,以為離了我她會很難過,幾天以來的期盼,最後就成了一點點的失落,最後輝的信,讓我釋懷了許多,人生一場筵席,該聚則聚,該散則散。
班裏的同學陸續離開了,我心裏一直在糾結父親的話,到底是回去還是去花城,去花城,有輝,可是好不容易削除隔閡的親情又放不下,再說父親說的也對,陽光還小,媽的身體大不如從前,我回去能幫襯不少。可是回去了,輝怎麼辦?會不會影響他考研呢?忐忑不安中,輝來了,準備接我去花城,在宿舍,輝看出了我收拾行李時的不安,問起原由,我把父親的話說了,隻是過濾了彥說他的話,輝聽後,像父親一樣沉默了一會,就在我決定去時,因為我不想丟掉我的愛情,等我實習結束,輝考完,正式工作時再想別的,如果能說通輝考去廣州深圳就好了,離我家也就不遠了。
輝開口了,“秋,你回家吧”
“啊”我有點不相信似的看向他,“你說什麼”
“聽著”輝雙手扶住我的肩,認真地看著我說:“你回家,我考研的院校就填你家附近的,能考上最好,考不上,我就去你家那找工作。你媽如今身體不好,你弟弟還小,原來家中都是你媽一手料理的,這會你爸肯定也累,再說你爸的工作時間也特殊,我不能那麼自私,回去吧,等著我,我一考完就去找你。”
“輝”我一把抱住輝,不知道說什麼“謝謝”。
“傻丫頭,這就要感動啦,這怎麼變得這麼愛哭啦”輝溫柔地替我抹著眼淚。
我隻抱著他不再說話。輝也不再說什麼,任由我抱著,摸著我的頭。
穩住情緒後,我離開輝的懷抱,抬起頭看向他,很認真地說了十六字:“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輝有些動容:“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完在我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接下來,先去郵局給家打了個電話,正好是星期天,電話是媽接的,這次我沒再喊小姨,而是直接喊了媽,電話那頭聽見媽喜極而泣,不住地“哎、哎、哎”地應著,至於我說的啥估計什麼也沒聽進去,直到最後輝搶過電話跟她說我要回家實習,她才緩過神來。接下來一兩天,輝陪著我收拾東西,跟彥離別的傷痛也一點一點地淡化。所有的事情辦妥,輝要送我回去,我沒同意,來回要好幾天,怕耽誤他的考研,在我的好說歹說下,他一臉委屈地點點頭。送輝走前,我想去看看彥,必竟相處這麼長時間了,回不到當初的親密,總也算朋友吧。輝陪我一起去,走到門口,我習慣地想從門口的花盆下取鑰匙,這才發現,花盆沒了,敲了半天門,也無人應,倒是把對麵的人給敲出來了,一個中年婦女看見我,“別敲了,前天人已經搬走了”。說完便關上了門。
我無力地蹲在地上,頭伏在膝蓋上,哽咽著說:“輝,怎麼會這樣?她去哪了?她怎麼這麼狠心,一個字也沒給我留下?”
輝扶起我:“走吧,也許這樣是最好的。她會好好的,放心吧。我想她一定感覺很痛,有時,說不出來的痛才更痛。”
“是這樣嗎?”我抬頭看向他,“你說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也許吧,到時也許你們都釋懷了,相視一笑,問聲這些年好嗎?”輝輕輕安慰我道。
“是啊,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幽幽地回道。
火車的鳴笛聲響起,就要離開這座生活了將近四年的城市,有些不舍,有些傷感,一個個人、一件件事像電影回放一樣清晰地從腦海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