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哥哥,你真的要走嗎?”織田有信麵朝著大海,神色迷茫,臉上有說不盡的淒苦和悲涼,但是眼中卻是燃燒著一種堅毅的火焰。她一滴淚也沒有流,渾身流露出一種與她此時年紀不符的悲傷與沉穩。
葉茗看著織田有信的樣子,心中沒來由一疼,緩聲說道:“阿信,我一定要回去。我欠了太多人,欠了太多事,以前來到這裏是因為我沒有能力,但是現在……!”他望了一眼海峽的前方,緊緊握拳說道:“我會叫欠我的人十倍奉還!”
氣氛沉悶良久,葉茗微微歎了一口氣,蹲下身輕輕撫了一下織田有信的秀發,無奈道:“此番離別實非我所願,我葉茗不是無情無義之人,阿信若是信我,待我大仇得報,就來迎你!”織田有信遭逢大劫,性情大變但是對於葉茗的一顆赤子之心卻是沒有變,如今聽的情郎所言,心中其實早已釋然,更覺先前賭氣之言實為胡鬧!她是玲瓏剔透的人物,不然不會受她爹爹那般喜愛,當即裝作緩聲安慰葉茗之狀,以表現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麵。
葉茗看見織田有信如此通達,便也微微放心,他此番去中原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就算此時的他已經是神功蓋世,但也沒有盲目地信心膨脹,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又能料定明日之禍福呢!他轉了轉身子,拿出自己從小帶著的那一塊繡有葉字的錦帕,交到織田有信的手中,沉吟道:“來日若有難處,盡可拿此方手帕前來尋我!”織田有信含著淚,珍而重之地將那方手帕收好,不舍地看著葉茗走上那一艘開往中原的貨船。
葉茗一身青衫,背後用布包著那一根黑色劍杖,神色凝重,步伐沉穩,緩緩走上了貨船,自始至終沒有看身後一眼。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即使是背後的景象變得模糊,眼中感覺酸澀,他也沒有回頭。
船行了幾天,每一天都會有人看到一個一身青衫,長相俊逸的青年立在船頭,神色迷惘,有時甚至能站一整天。這一天,葉茗又如往常一般立在船頭,全不顧身後的乘客們指指點點。突然他眉頭一皺,望向遠方的天際,嘴中喃喃說道:“你來了嗎?”
乘客們均不解此話何意,就聽見一聲清越的鳥鳴自遠方的天際傳來,緊接著就看見一團遮天蔽日的烏雲緩緩飄來,待到那烏雲靠近,人們一看,竟然是一隻渾身長滿金毛,不知年歲為何物的遮天巨鳥。本來還覺得好奇的人們,看到這周天巨物之後,無一不嚇得抱頭鼠竄,生怕就此失了性命。
唯獨葉茗直直盯著它,反而覺得身上戰意澎湃,熱血沸騰,背後的黑色劍杖更是發出聲聲輕鳴。葉茗得到奇遇,練就絕世神功,但是到了絕頂之時卻又生出一種高手寂寞的感覺,隻想找一個匹敵的高手一戰,看看自己如今到底到了何種境界!而那巨鳥卻不知葉茗所想,原來當日巨鳥在葉茗身上吃下大虧之後,便遠遠遁去,待到幾年之後它回複元氣便整日於此地盤旋,要報當日之仇。它是天下靈物,生就靈智,向來隻有人怕他,哪有人傷他,而且那日它嘴上沾了葉茗的血,便深深記住了那種味道,隻待葉茗出現,就準備將他殺了。沒想到今日葉茗剛好撞到了它,如今他已經擺脫丹毒,渾身血氣之旺,簡直曠古爍今,也難怪那巨鳥能追蹤至此。
葉茗取下背後的包裹,輕輕一撫,包著劍杖的布立刻就化成了煙塵,隻有一根黑色劍杖在他手中熠熠生光。巨鳥眼神一縮,感覺眼前之人帶給了它危險,便單翅一劃,從葉茗身側飛過,並不與他硬碰。葉茗心頭微震,沒想到這巨鳥竟然還是個狡猾之物,若是就此將它殺了,豈不十分可惜。他心性玄幻,此刻竟然對那巨鳥起了惜才之心,渾身殺意全無,巨鳥感覺到那股尖銳的感覺消失,當即怪鳴一聲,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