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曦文是這麼設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她在岑桐反擊秦悅最順利的時候誘導秦悅自殺，並讓岑桐親眼目睹。若不是當時調查現場的警察是杜君安，隻怕岑桐還要被傳言困擾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沒關係，她已經利用LSD讓岑桐重經曆了一遍當時的過程，且在關鍵時候拋出了真相，讓岑桐意識到曾經唯一一個幫助過自己的人，才是幕後黑手。
一般而言，到這個階段，便已經差不多了。
陶曦文最後的構想是讓岑桐親手解決了柳彥深，隻有當她的雙手沾上愛人的血後，她才將徹底陷入永遠都脫不開的深淵。
結果柳彥深跳崖了。
陶曦文揉了揉眉心，一腔怨氣最終還是發到了辛袖和杜君安身上。
如果不是這兩個人，自己的計劃就是完美無缺的。
偏偏辛袖不僅耽誤了自己趕來的功夫，還發現了LSD的秘密。雙子館裏沒有信號，陶曦文中途好幾次想要聯係上內部的人，卻最終發現原本給他們下的套卻把她自己圈住了。
事先安排好的讓耿思冶控製不住“錯殺”莫春的計劃也就這樣破產了。
不過，那又怎樣？
她得到了岑桐。
這才是她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
其他的，能丟了就丟了罷。
陶曦文的視線落在屏幕右下角的一格裏，那裏岑桐正低著頭折青蛙。
在嚐試了飛機、千紙鶴後，岑桐折起了陶曦文最為厭惡的兩棲類生物，光是看一眼紙折的，便讓她想吐。
果然沒什麼事情是一帆風順的。
陶曦文談了口氣，準備和岑桐進行友好商談。
如果她不能停止這種無休止創造紙質兩棲類動物的行為，陶曦文將剝奪她擁有日曆的權利。
由於是陶曦文親自前來，岑桐也表現得十分客氣。原是忘年交的師生如今在這種情狀下坐在一起，就算彼此臉上都帶著笑意，也是尷尬滿滿。
陶曦文沒直接切入正題，岑桐也就當不知道，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閑聊：“老師幹這行多久了？”
“記不清了。”陶曦文想了想，“十來歲吧，還不是很懂事的時候。”
“懂事了以後想過停手麼？”
聽到岑桐這麼問，陶曦文頓了頓，下意識地瞥了眼岑桐，但見後者依舊柔柔地笑著，神情並無異樣。
“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可懂？”
陶曦文望著岑桐，最終還是答了她。
岑桐點頭：“懂。”
短短的一席對話，岑桐又折了三隻青蛙。她折了紙並不好好放在床上或桌上，總是習慣性地往地上丟，這一丟，便丟到了陶曦文的麵前。
陶曦文的腳尖顫了顫，想躲開卻又不願表現得太明顯。
岑桐隻當沒看見，繼續嘮嗑：“老師，你知道阮青執去哪兒了麼？我和柳彥深之前查了很久，線索卻斷了。”
“那就是死了嘛。”陶曦文答得輕描淡寫，“凡是查不到的東西，不是年代久遠，便是死無對證。”
“原來如此。”岑桐很佩服陶曦文的好定力，說著又丟了隻青蛙在她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