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斐晨的幫助下,岑桐順理成章地休息了幾天才去上課,卻在返回學校後發現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怪怪的。

有探詢,也有鄙夷。

隻是請了幾天假而已,岑桐就感覺到有一麵無形的牆立在了她和眾人之間,卻沒人跟她解釋這是為什麼。

她所經之處,都有人竊竊私語,卻不讓她聽見討論的內容。

直到有一天她沒來得及交上錯題本,數學老師跑到班主任處添油加醋地不知道叨叨了些什麼,岑桐隻記得班主任將她喊到辦公室,砰地關上門後劈頭蓋臉便是一頓痛罵:

“你有時間早戀沒時間寫作業是吧?”

岑桐一臉迷茫。

她雖然因為一直沒人管著看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書,平時說話尺度也比較大,但她自認為自己向來活得清心寡欲健康養生,絕對絕對不會和早戀這種學校禁止的行為沾邊。

更何況她還是外貌和身材協會的,對於校園裏大家追捧的那些皮膚白皙戴著眼鏡卻瘦得根竹竿似的男生,岑桐表示還不如讓她去和二次元男主談戀愛。

起碼養眼。

她當然不會傻到追問班主任她和誰早戀了,隻是在班主任唾沫橫飛地講完後,轉身打開門,不聲不響地回了教室。

一旦懷疑的由頭種下,追尋真相就變得十分容易。

課間常趴在桌上小憩的岑桐這兩天變得有些喜歡出去透氣。

離開教室前,岑桐將書本整整齊齊地在抽屜裏壘出一個平台,平台的最上麵的一本書早就被她掏空了內容,正好可以防止把她已經調至錄音狀態的手機,由於事先調節了飛行模式,她不用擔心有突然的短信和電話打斷她的錄音。

這些動作,她做得很隱秘,加之她在周圍人眼中不過是個時時可以提起來嘲諷的玩偶,眾人一時興起拿她開涮,興致消了也就沒人管她了。

不過她的進出絕對是個可以引起人興趣的動作,畢竟每逢這時,坐在外圍的同桌必然要和他人吐槽她。

岑桐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三天在三個不同的課間,岑桐終於獲取了她想要的信息,也明白了她受傷的原因——那次洛斐晨救了她。

她被陌生人圍毆的事班裏鮮有人知道,但洛斐晨抱她出來那一幕卻不知怎地在學校迅速傳開了,從“洛斐晨抱著一個女生走出階梯教室”這種直白的描述到“其實她喜歡洛斐晨很久了”這樣的臆想再到“她一直粘著洛斐晨奈何洛斐晨人太善良不懂得拒絕反正他們已經……”的誅心之言,僅僅花了一個晚上時間。

岑桐覺得自己耐著性子聽完居然沒有捏爆手機簡直真是太冷靜了。

因為家庭原因,她在班中本就屬於被邊緣化的人。班主任有事沒事關於“她沒父親沒家教”的暗示也讓她格外反感,明明已經很努力去做到與人為善了,偏偏非要有人找她不痛快。

岑桐就此沉默,隻是黢黑的眼眸底仿佛有團更深的暗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