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鄭天野學長和一個陌生的女孩子,聽說是個大學生誌願者,我也沒在意。怎麼了?”
柳彥深搖頭,決定不說自己發現了什麼:“鄭天野是誰?”
“歐豆豆的主治醫師,你想見他?”
不得不說,辛袖的引薦為他們省去了不少麻煩,敲開辦公室門的瞬間,柳彥深感受到來自白衣天使的聖光普照。
他下意識地想要用手去擋,卻被岑桐一巴掌拍了下來:“你忍著點。”
柳彥深點點頭,跟在岑桐後麵,任她很自來熟地跟鄭天野套路,美其名曰:拉近距離。
幸好岑桐還算真誠,沒套路幾句就切進了正題:“聽說昨天勸阿袖袖捐獻辛季麃器官的女孩子是鄭醫生帶來的?”
鄭醫生看著腕上的表,低低地“嗯”了聲:“她所在的公益機構和我們醫院有合作,一旦遇到類似的情況,我們會讓公益機構的誌願者對家屬進行安撫和勸說……”
所謂的類似情況,就是指遇到辛季麃這樣“腦死亡”的病患吧……
許是作為一名醫生,早已見慣了這樣的場景。但作為一個人,用死去至親的一部分去換一個陌生人的健康,怎麼想都是無法接受的。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學醫至今,她的成績還算過得去,卻仍覺得格格不入。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成了一名法醫,柳彥深躺在她麵前,她是否可以心無芥蒂下刀?
這麼想著,岑桐打了個寒顫。
這個想法太過可怕,光是想想就讓她覺得受不了。
於一名醫學生而言,她不合格。
她問著問著便停下了,時間長得不太像一般的停頓。柳彥深知道她又想岔了,怕鄭天野聽出異樣,又恰好有個問題擱心裏想問,便替岑桐提了:“我們對那個公益機構很感興趣,既然是貴醫院附屬的,能多給些資料給我們看看麼?”
鄭天野瞥了眼他,目光中情緒流轉,最終還是起身給他們拿來一遝厚厚的材料。
“我還以為這種東西會在檔案室的。”柳彥深邊翻邊嘟噥著。
“正本當然在檔案室,這些都是用來宣傳的。也算是你們來得巧,過兩天我就要把這些都丟出去了。”
“反正也是要丟的,給我們成不?”柳彥深試探著問。
鄭天野想了想:“也好,省得我付清潔費。”
“真是多謝。”柳彥深很有禮貌地告辭,順手牽走了岑桐。
岑桐看著他手裏的東西,心想能讓這個重度潔癖患者拿著的東西,一定是十分重要的。剛剛鄭天野可是戴了三層一次性手套才敢下手去取的。
“你看到了什麼?”
柳彥深沒有立即回答,隻是迅速找了張塑料椅子,將資料鋪平,快速翻到其中一頁:“你看。”
岑桐定睛一瞧,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陶曦文。
曾任市立人民醫院的副院長,一手發起和創辦了莫春所在的公益機構。
“她那時候就用‘陶曦文’這個名字了。”岑桐盯著陶曦文的履曆喃喃自語,“看來還需要查一查她在這家醫院當副院長的時間和退下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