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火鍋底料放在桌上,轉身回廚房去找柳彥深。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翻開筆記本。
她想,就算隻是本寫滿草稿的本子,也該由他先打開。
“喀喀喀……”
有節奏的切菜聲漸近漸響,雖然動作還略顯生疏,但得益於修長的手指和絕佳的計算能力,柳彥深手中切出的菜品,仍精致得像幅畫。
看到岑桐過來,他將菜刀擱在一邊,笑著問:“怎麼,想來試試?”
岑桐搖頭:“你應該知道法醫隻在什麼時候動刀。”
“最近日子過得太平靜了,我都快忘了你的專業。”
平靜?
岑桐翻了個白眼。
她感覺自從遇上他,生活就沒有最忙隻有更忙。雖然她以前也四處奔波,但行程這麼緊的,還是頭一回。
“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柳彥深終於注意到她手中的本子。
“反應力下降了許多。”岑桐不忘吐槽他,“從放火鍋底料的櫃子裏翻出來的,還沒翻開看是什麼。”
“也好。”柳彥深擦擦手,將盤子整了整,“菜我已經切得差不多了,現在把鍋燒熱,我們邊等邊看。”
比起火鍋店,家用電磁爐則少了很多噪聲,菜下進去,鍋蓋蓋上,天地間就隻剩和著冷空氣的靜寂。柳彥深靠岑桐而坐,拿幹抹布擦了擦筆記本上的灰,這才翻開封麵。
內頁已經泛黃發脆,記錄的大多是一些案件。柳彥深快速翻了翻:“這些案子我大多聽我父親講過,是他覺得比較有趣的案子,看看有沒有什麼他沒說過的。”
然後,他指尖一頓。
岑桐稍稍湊過去,才發現這一頁的案件上,除了被害人生前的照片外,還有一撮灰的照片。
她突然想起在奶茶店店長講的故事。
柳彥深也提起過,這是他父親生前接手的最後一起案子,看這筆記本上的記載,應是碰上了瓶頸。
“骨灰是在鋼鐵廠附近找到的?”
“隻能說離鋼鐵廠最近。”柳彥深翻開下一頁,裏麵有張簡易的手繪地圖,“那裏是S市老牌的工業區,有各種廠房在,近來已經搬遷得七七八八,就連當年的鋼鐵廠也廢棄了。”
線索到這裏就斷了,柳彥深也順手闔上了筆記本。
當年在他父親手中未能偵破的案件,他不相信到了他手裏就能輕易破解。
不過,這本本子還是個很好的紀念,他應當好好收藏。
習慣性地將筆記本一豎,有張薄薄的紙片從紙頁間滑落。岑桐伏身去撿,打開發現是原鋼鐵廠所有工作人員的名單。
其中一個叫“阮誌強”的名字被紅筆勾出。
當時他是鋼鐵廠的中層之一,如今怎樣,無人得知。
“你說耿思冶會不會幫忙查這個案子呢?”岑桐問。
“他會的。”柳彥深拿著筆記本走向書房,“我幫他完成了那麼多次任務,他也該幫我解決解決我父親的遺願。”
岑桐默默地開始心疼耿思冶,她都可以預見到他忙得找不著北的模樣了。
嶽徵羽會恨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