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離這兒可沒有萬裏。”岑桐欠了欠身,往後靠了靠,深深地陷在了沙發裏,“元翃給我留了你這兒的座機號碼,我出於好奇到這裏看看。”
“原來如此。”路琴按下桌前的電鈴,“我這店麵也不大,就讓鬱黎帶你轉轉,覺得差不多了就在休息去歇會,喝點咖啡,你看這樣可好?”
岑桐搖頭:“你這店長室的沙發坐著很舒服,我不想動。”
“是嗎……”
路琴的話還沒說完,鬱黎便已敲門進來:“店長,有什麼事嗎?”
“一杯招牌藍山,今天下午的預約取消。”
鬱黎應聲離開,岑桐看向路琴:“我一直想問——需要預約的特殊服務是什麼?”
“這個嘛……”路琴從手邊的抽屜中取出一副牌,“塔羅占卜,想試試嗎?”
岑桐不置可否:“我能先看看牌嗎?”
路琴遞給她,岑桐雙手接了,在手中把玩了一番,這才去了盒子:“這副牌和我之前見過的那些都不一樣。”
“這副是格瑞希繪製的。”
“那是誰,很有名氣麼?”
“一點名氣都沒有。”路琴笑著答,“你看,你都沒聽說過。”
岑桐深以為然。
凡是她沒聽說過的就等於沒有名,這樣簡單粗暴的思維方式很適合同樣簡單粗暴的岑桐。
遠在法國的格瑞希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正在核對報表的陌子柚立即緊張地抬起來頭:“肯特,感冒了?”
“沒。”格瑞希吸吸鼻子,“肯定是路琴又惡意詆毀我了。”
“惡意詆毀格瑞希”的路琴毫無認錯的自覺,依舊含笑看著岑桐。平日她這裏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但像這兩天這麼有趣的,倒不多見。
岑桐算一個,昨天的柳彥深,也是。
柳彥深拿著元翃證件照走進來的時候,她還以為元翃搞什麼非法活動被通緝了。細細一問才知,是元翃的突然失蹤和出現吸引了這位偵探先生的注意。
路琴也不意外,這本就是她和元翃商議的結果。沒讓警方定為“擾亂公共秩序”還能引發高智商群體調查的興趣,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這麼想著,路琴站起身,打開一扇清晰映著她影子的書櫃門,從中抽出本厚厚的文件夾。
“千曳老師的檔案麼?”岑桐看著那本厚厚的黑皮文件夾,想到了《Another》裏千曳老師裝訂了二十七年間三年級三班學生名冊複印件的檔案夾。
“我以前沒有這樣的習慣,看完《Another》後突發奇想,想整理一下找過我占卜的學生資料,果然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路琴將紙張翻得嘩啦啦響,在她的指縫間,岑桐瞥見了“取消學籍”的字樣。
“你是從哪裏知道學生被取消學籍的消息的?”待路琴的動作稍稍放緩了些,岑桐才發問。
“啊……你還不知道麼?”路琴停下動作,眼裏有片刻的茫然,“阿宸是對麵學校的老師,有什麼事他都會告訴我。”
岑桐猜那個叫阿宸的人應該和路琴關係親密。
或許是她的……
岑桐的目光落在了路琴的左手無名指上。
看來,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