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一個人住一屋,房間倒是挺寬敞的。"轉過幾個回廊,來到一間大屋前,秦瓊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不過隻有一張床,恐怕要委屈你和我擠一擠了。你放心,那床很大,就算是睡三個人都綽綽有餘。"
"嗯,嗯,那個,秦大哥,我可不可以不和你睡一屋啊?"我在房門口踱來踱去,就是不想進去。
"你不想和我睡一屋?"秦瓊一挑眉,"那好,你就和衙門裏其他捕快一起擠吧。他們十個人一屋,想來你會睡得更加安穩。"
和十個男人擠在一起睡好還是和一個男人擠在一起睡好?
答案顯而易見。
一起睡就一起睡!
我可是二十一世紀獨立自主的女性,又不是古代的封建女子,隻是和男人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嘛,又沒有做其他什麼苟且之事,我怕個屁呀!
"我和你一起睡!"我伸了伸脖子,有點欲蓋彌彰地說,"嗬嗬,大家都是男人嘛!睡在一起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秦瓊也沒再搭理我,他解開腰帶,脫掉外袍、中衣......露出古銅色的胸膛。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長年習武,他的身材很好,肌理分明,不瘦也不胖,每一塊肌肉都強健有力。
我覺得臉有點發燙,隻好別扭地轉過頭去。
雖然在武術隊的時候,我經常看見師兄師弟打著赤膊、光著膀子,但沒有一次是在這樣曖昧的情況下,而且我認識這個半裸的男人才幾個小時,根本就不可能若無其事。
我定定地站在床尾,結結巴巴地說道:"嗯......那個,秦,秦大哥,你一向都是這樣睡覺的麼?"
"怎麼樣?"秦瓊已經脫得隻剩一條長褲,他拉開床上的被子,躺了上去。
"非要脫得赤條條地睡麼?"我很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知道你從小嬌生慣養,一定不習慣在外人麵前寬衣解帶。"秦瓊的嘴角一彎,似乎有些嘲意,"但是秦某是個粗人,一向都是光著膀子睡覺的。我可要先睡了,麻煩你吹熄桌上的燭火。"
"我......沒有。"算了,我不解釋了,隻會越描越黑。
我轉身吹滅了桌上的燭火,屋子頓時陷入黑暗中。我一咬牙,掀開被子也躺了上去,不過身子緊挨著床沿,盡量不碰到他。
"你睡得那麼靠邊,不怕會掉下去麼?"秦瓊轉頭問我。
黑暗中,兩人靠得更近了,我已經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輕拂過我額前的亂發,他身上濃烈的男人味也傳了過來。
"不,不會,不會......"我連忙別過頭去,想避開這尷尬的局麵。
"隨你了。"秦瓊淡應一句,轉了個身,不再理睬我了。
我用力閉著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我翻來覆去,眼睛閉了又開,就是甩不掉身邊這個男人的味道。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終於傳來秦瓊微微的酣聲。
呼,老天保佑!他終於睡著了!
我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煩惱起來。
他睡得這麼香甜,我又該怎麼辦呢?難道就這樣睜著眼睛直到天亮麼?
不,我必須心如止水、心無雜念。要知道,我這十幾年的太極可不是白練的。
我緩緩運氣,氣沉丹田,慢慢地呼吸吐納,呼或吸間,從柔緩、輕細、圓滑到自然換接。
深、長、均、細、緩,這是太極的精髓。
漸漸地,我的氣息開始調和,呼吸深長,均勻緩慢。
我的腦中一片空白,身體輕飄飄的,意識逐漸模糊。
看來,我終於可以去找周公下盤棋了......
4
"嗯......"我慢慢睜開眼睛,清晨的明媚陽光照進屋內,刺眼的光芒讓我眯了眯眼睛。
"秦大哥?"我轉頭左看右看都沒發現秦瓊,隻有我一個人四平八穩地躺在大床的正中央,"這麼早,他去哪裏了?"
"這是?"我摸了摸嚴實地蓋在身上的棉被,我明明記得昨天晚上為了避開秦瓊,隻扯了一個被角勉強蓋住自己,現在怎麼蓋得密不透風的?
我的睡相一直都很好,不太可能搶了秦瓊的棉被,更不可能占了床鋪還把他擠下床,難道是?
"嗬......"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秦瓊,看著冷若冰霜,卻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你起來了?""吱呀"一聲,秦瓊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手裏提著個大包袱,"昨夜睡得好麼?"
"嗯啊......我睡得很好。"我半坐起來,忍不住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