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臨繁被阻攔在手術室外,聽著哭喊得撕心裂肺的玖蘭音凝,他卻隻有幹著急的分。
他不是沒聽過女人生孩子時的慘叫,可是他覺得玖蘭音凝叫的比較淒涼。
良久,醫生走出來了……
“醫生,我老婆生出來了嗎。”冽臨繁急忙走上前問。
醫生遺憾地搖搖頭,摘下口罩,語重心長地說:“玖蘭小姐她血崩大量出血,現在生育有點困難了,大人和小孩隻能保一個,冽先生你決定後簽字吧,最多隻有五分鍾的時間考慮了。”
醫生說完後,就又回到了手術室。
冽臨繁愣在了原地,大人和小孩隻能保住一個?
明明玖蘭音凝的身體一直很好啊,難道真的是天理不容嗎?
冽臨繁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寶寶,爹地對不起你”,然後決絕地選擇了保住大人。
剩下的,是漫長的等待。
“噔——”手術室的紅燈熄滅了,一大堆醫生護士走出來。
隨後被推出來的,是躺在床上的玖蘭音凝,臉色蒼白的恨,毫無血色,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珠,想必是她也知道了孩子已經不在了。
冽臨繁心疼地守在玖蘭音凝身邊,心裏對那個未出生的孩子覺得萬分愧疚。
良久,玖蘭音凝才睜開了眼角,她目光無神,隻是眼神空洞洞地盯著天花板。
很安靜,不吵不鬧,就像沒有了靈魂的陶瓷娃娃一樣脆弱。
玖蘭音凝太過於安靜,讓冽臨繁很不安,他寧願玖蘭音凝可以發泄出來,這樣隻會讓他害怕。
“凝兒,想哭就哭吧。”冽臨繁擔憂地說。
“老公,孩子是不是真的沒了啊?”玖蘭音凝眼裏噙著淚花,期待著冽臨繁的回答。
“凝兒,我知道你恨難過,我也很難過,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真的死;原來孩子真的死了,我一直以為我在做夢,嗚嗚——”
忽然地,玖蘭音凝像是得到釋放一般,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
“乖,不要難過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冽臨繁心疼地抱住玖蘭音凝,用手指輕輕低擦去她的眼淚。
“我想要我的孩子回來,嗚嗚——”玖蘭音凝不安分地再冽臨繁的懷裏掙紮著,哭喊著。
“凝兒,不要這樣。”冽臨繁緊緊抵禁錮住玖蘭音凝,不讓她亂動。
看著玖蘭音凝這個樣子,他的心裏也不好受,可是他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要好好讓玖蘭音凝振作起來。
“嗚嗚——是我害了寶寶,為什麼我那麼沒用,保不住我們的孩子,為什麼你不讓我死啊?!”玖蘭音凝粉拳不斷低落在冽臨繁的胸膛上,鼻涕和淚水混合著濕了冽臨繁的衣衫。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傻話嗎?老婆這輩子之有一個,孩子以後還可以有。”冽臨繁生氣了,她從沒有想到玖蘭音凝會如此脆弱。
“在我的心裏,孩子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玖蘭音凝掙脫開冽臨繁的懷抱,對著他大吼,就要揚起手給冽臨繁一巴掌。
冽臨繁抓住玖蘭音凝的手,竭斯底裏地吼道:“你在我生命中是最重要的!”
玖蘭音凝沉默了,隻是看著冽臨繁默默地流淚。
“你看開點吧,沒有了孩子,你還有我,我永遠都在你身邊。”冽臨繁心疼地親吻著玖蘭音凝的發絲,手輕輕低安撫著她的後背。
“你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吧。”玖蘭音凝單手扶著額頭,虛弱地說。
“我陪你吧。”冽臨繁為難地說,他怕玖蘭音凝想不開。
“不要了。”
玖蘭音凝默默地把頭埋在了雙膝間,哭了很久很久。
難道兄妹戀就如此天理不容嗎?難道這就是上天給予懲罰嗎?
玖蘭音凝兩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得太大聲。
等到眼淚幹涸了,再也沒有力氣哭出來的時候,玖蘭音凝就冷靜下來。
忽然很想到醫院的花園裏吹吹風,曬曬陽光。
一剛下到樓下,玖蘭音凝就看見長椅上坐著一個一年多不見的熟悉的背影。
“是虐麼?”
在玖蘭音凝的記憶裏,除了那次被紀朔虐撓著癢癢,說叫他虐以為,這是她第二次這樣叫他了。
紀朔虐轉過頭來,就看見在風中搖搖欲墜的玖蘭音凝正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凝兒,怎麼會在這裏遇見你啊。”紀朔虐欣喜地走過去,攙扶著玖蘭音凝,坐在長椅上。
“我……”玖蘭音凝垂下眼瞼,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嗯。剛剛流產了。”
“你……”紀朔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玖蘭音凝。
“兄妹本來就不可以在一起的吧?所以我才會害死了那個無辜得孩子。”玖蘭音凝沒有哭,她的眼淚已經淌在心裏,和血混合在一起。
“我和繁。不會有以後了吧?好多的事情都已經證明了我和他,真是不可以在一起,嗬嗬,就連以後的孩子,也要背負著世人異樣的眼光,是兄妹戀。或許沒有了孩子的一件好事,這樣子,禁愛的詛咒是不是就可以在我們這一代停止蔓延?”
玖蘭音凝的話像是說給紀朔虐聽,又像將給自己聽。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玖蘭音凝這才想起,紀朔虐怎麼會在醫院。
“嗯,我來看我媽。”紀朔虐眼神複雜地盯著玖蘭音凝。
“你媽生病了?”
“自從伊伊時候,她就瘋了……”
“伯母、她……”玖蘭音凝震撼了,眼睛幾乎不敢看著紀朔虐。
她從未想過,紀朔虐的母親會因為慕伊的死而發了瘋,她也無法相信,紀朔虐竟然沒有因此而和她翻臉,還一直那麼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