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洗麵池底部有一些細碎的毛發,其實那是男人刮胡子後殘留下來的胡茬。另外,垃圾桶裏有少量煙灰,這應該是牧笛爸爸怕吸煙影響兒子,所以躲在衛生間裏吸,才會把煙灰留在這裏,而不是床邊。”歐陽詳細地解釋。

“哇塞,好眼力!比我強多了。那我們就去問問護士姐姐,看你們倆的答案誰正確吧!”馬威卡鼓起掌來。

經過詢問,昨晚陪床的確實是牧笛的爸爸,正因為爸爸睡覺太死了,所以連兒子溜出去了也不知道,說不定這會兒牧笛爸爸正在懊悔呢。

麥潔和皮小冬很快趕到康複中心,他們從擁堵的記者人潮中開辟出一條“道路”,滿頭大汗地進入了大樓。保安在他們進門後,迅速關上大門,動作之快明顯不同於平時的懶散工作表現。

“許先生,你們現在在哪裏?”麥潔剛進門就接了一個電話,很顯然是牧笛的爸爸許家雄打來的,“好,你們繼續找,我們已經到達康複中心。”

“麥警官,你表弟和那幾個小孩在9樓東方牧笛的病房,我帶你們上去。”牧笛的主治醫生黃易輝迎上來,同他們一一握手。

“黃醫生,牧笛昨天有什麼異常表現嗎?”在電梯上升過程中,麥潔問黃易輝。

“如果我說正常,或許你不會相信,就像他的父母那樣。他們死活不信自己的兒子在正常狀態下自己溜出去了,這不,早上和我們吵了一架,堅持認為牧笛出走是我們醫生失職,是醫院管理混亂所致。”黃易輝哭笑不得地說。

“那他受了什麼刺激沒有?”麥潔繼續問。

“據我觀察,應該沒有。你表弟他們昨天下午也在這裏,還陪牧笛看了電視,一切都很正常嘛。”黃醫生第一次感到心理康複醫生不好當。俗話說,人心隔肚皮,這病人怎麼想,醫生哪兒能一門清呢?

一走進牧笛的病房,米多西馬上向麥潔彙報了所見所聞所想。麥潔四周查看了一下,立即帶他們來到保安監控室,詢問監控錄像拍下什麼異常沒有。

“沒有啊,早上那孩子父母都來看過幾遍了,昨晚的錄像再正常不過了。”保安坐在操控台前,點擊鼠標,輸入密碼,很快將那段視頻文件打開了。“你們看,這是九樓的兩台監控器畫麵,時間從昨天晚上7點半開始,持續到今早8點,整整一夜,那個孩子出現了三次,分別是7點54分從電梯出來,進入病房;8點42分出門,在護士站玩;9點08分回房。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奇怪!牧笛是怎麼溜出去的?”馬威卡看得一頭霧水。

“這裏,叔叔,請倒回去,再播一遍。”米多西盯了好半天,終於開口說話了。

畫麵已經播放到11點55分,在保安的操縱下,又倒回11點52分。鏡頭裏是一位胖阿姨保潔員推著一個裝滿被褥、衣物的平板推車,從東走廊盡頭走來。胖阿姨走得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很吃力,46秒才走完約50米的距離,最後進入貨運電梯間,消失了。

“這有什麼好看的?”歐木棋不解地問。

“叔叔,請把胖阿姨站在電梯口的那幾秒鍾用慢鏡頭再播放一次。”米多西繼續要求。

慢鏡頭裏,胖阿姨像一尊塑像,一動不動。“快看,這裏有東西在動!”米多西指著畫麵中保潔員兩條小腿之間的地方,本來應該是灰白色背景的地方瞬間出現了一個白點。

“那是什麼?”馬威卡瞪大眼睛。

“好像保潔員身後有人!”歐陽看明白了,“那是淺色褲子的顏色。”

“哎呀,你們小孩子眼神太厲害了!我們看了好多遍,也沒發現這個情況。”保安驚呼道,“沒錯,是有人躲在保潔員身後,利用堆起的被褥衣服阻擋監視器視線,從另外一個電梯間溜掉了。”“能躲在胖阿姨身後不被發現,應該是個既不高又不胖的人。”米多西說。

“難道是牧笛?”歐木棋問。

“我想說的正是這個。”米多西推推眼鏡,“我觀察過了,從牧笛的病房到電梯間隻有七八米的距離,他一定是利用胖阿姨運送被褥的機會,躲在後麵,進入電梯間的。這樣,監視器裏隻有胖阿姨,而不會出現他。看來,牧笛是故意溜掉的,他會去哪裏呢?”

“昨晚11點50以後,樓外監視器的畫麵呢?”麥潔問保安。

“樓外有六台監視器,不過是用於白天觀察孩子們在戶外活動情況的,到了夜晚就關閉了,因為那些攝像頭沒有加裝紅外線,即使打開也是一片黑糊糊的,什麼都看不清。”保安解釋說。

“這麼說,牧笛是清楚這一切的,所以他才會毫無跡象地‘消失’在病房裏。”麥潔點點頭,“這孩子不傻嘛。”

“誰說他傻了?他隻是失去記憶,智商絲毫不受影響。”黃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