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上初中後第一次參加運動會,我在小學的時候也參加過運動會,可小學的運動會跟這次運動會完全不一樣。小學的運動會其實就是老師帶著學生一起胡鬧,說白了就是把大大小小的豆子統統丟進一口鍋裏煮,所有被丟進鍋裏的豆子一起亂蹦亂跳亂叫,根本不管規則啊什麼的,等最後全部亂成一鍋粥的時候運動會也就結束了。

小學的運動會運動員入場的情形就好像老師在往操場上趕一群羊羔,而且趕的是一群無法專心走路不停東張西望的羊羔。可初中的運動會運動員的入場儀式要正式多了嚴肅多了,從國旗方隊,彩旗方隊,到每個班的運動員代表方隊,個個陣容不俗。參加檢閱的每個同學都精神抖擻,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當然,初中的運動會還不隻在入場儀式方麵表現不俗,比賽開始後運動場上的氣氛也比小學時的運動會要緊張很多,每個運動員都在拚命地爭第一。盡管大喇叭裏一直在嚷嚷什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話,可沒有一個人為表現友誼的重要而在比賽中停下來等著別人超過自己。我聽見運動場上鑼聲鼓聲響成了一片。還有,廣播員在不停地念一些鼓舞士氣的詩,左一個“啊”又一個“啊”,“啊”得我心驚肉跳。這種氣氛讓我感到十分不安,我忍不住想如果我沒有答應參加四乘一接力的話我可能就不會這麼不安。我抻著脖子往棉花糖他們班還有蠶豆他們班的觀眾席裏看,我希望能看到棉花糖和蠶豆坐在哪兒,可班級和班級中間有很多彩旗擋著,我看不清楚。

新的比賽在不停地開始,不斷有新的運動員在入場,廣播喇叭裏的詩好像永遠都念不完,除了宣布比賽的名次,以及請運動員入場檢錄之外,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在念那種有無數個“啊”的詩。當然它們有的根本不像是詩,因為句子很長,而且也不押韻,但是因為有很多個“啊”,我隻好也把它們當詩聽。不過,我對詩的印象可是大打折扣,以前杏花春雨給我們念過的詩可不是這麼難聽,雖然有的時候也有“啊”,但是杏花春雨“啊”得很舒服,絕不會讓你聽得心驚肉跳。

“喂,是不是很緊張?”我被有無數個“啊”的詩折磨得快要瘋掉的時候,一個非常動聽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裏。我驚喜地轉過頭,發現土匪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我邊上,從早上運動會開始我就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你去哪兒了?怎麼一直都沒看見你?”我問。

“一會兒沒看見我就想我了吧?”土匪得意地甩頭,“你慢慢就會發現你其實還是喜歡我比喜歡蠶豆多一點。”

“你怎麼知道我會發現我還沒發現的事?”我用很認真的態度問道。

“因為事實如此,你沒發現是因為你笨。”土匪又在自以為是了,對於土匪的話我沒再做回應。

“蔣曉奇,你不用緊張。”土匪說。

“我沒緊張!”我說。

“還說沒緊張,鼻尖兒上都是汗!”

聽土匪這麼說,我趕緊用袖子蹭了蹭鼻尖兒。

“騙你的!沒有汗,就有幾個雀斑。”土匪又說,真讓人泄氣。

“奇奇,奇奇!”偵探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手上拿著一張紙,“最新情報,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搞到的。”

“什麼情報?”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