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下的意思是？”秦姥姥臉色更沉。
“玄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先生是在睡夢中仙逝，大夫也說了，這都是命。”歡如夢。
“就算這樣，你未免也說得太輕巧了。你是北冽商會的人，難道都不會傷心？”鳳琉璃驚訝地看著歡如夢。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先生走得安寧，更無遺憾，人生如此，已難得可貴。如此，玄者又為何要傷心？”歡如夢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鳳琉璃臉頰漲得通紅，卻無法反駁。
遊子意看在眼裏，忙上前幫鳳琉璃圓場，悠悠道：“如此說來，歡主事對生死倒是看得開，就是不知，這個世上是否真有這麼巧的事。畢竟，四大船王相繼遇害，嚴老先生此時仙逝，難免啟人疑竇。”
“哦？天下局同樣臨時易主，如此說來，雨姑娘的存在，難道就不啟人疑竇？”歡如夢並未去看遊子意，語鋒一轉，竟將矛頭對向了雨霖鈴。
“大掌櫃身體有恙，所以才讓小女子暫代職務，他之親筆書信，半個月前就已發至玉國。此事蘇從大人已親自確認。”雨霖鈴眼中含笑，語氣平緩柔和，似乎根本沒有察覺歡如夢的語氣中的敵意。
“這麼說來，雨姑娘準備的倒是十分充足。”歡如夢也笑了，不過明顯是在嘲諷。和雨霖鈴的柔和相比，她自始至終，都處在一種幽冷的氛圍中。一語話落，她並未再說什麼，但她的目光，也沒有離開雨霖鈴。
雨鈴霖仍一臉溫和，輕輕道：“滄海盛會，畢竟關係重大，小女子自當謹慎。四大船王遇襲一事，絕不單純。對方既然留下秦姥姥，顯然意圖挑撥。難保同樣的手段，不會用在別人身上。眾人與其相互猜忌，倒不如齊心協力，想辦法查明一切。”
“但也可能，對方早已混入我們當中，若是不先確定眾人的清白，所謂的齊心協力，隻是浪費時間。”歡如夢笑意更濃，視線從雨霖鈴身上移開，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一直沉默的鳳驚鴻身上。
鳳驚鴻和她對視，隻覺好似迎麵飛來一把利劍，猛地刺穿她的心。
那雙眼，明銳鋒利，但絕不止如此。
莫非，歡如夢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其實，你根本不是鳳老爺子的親人，對嗎？”
歡如夢輕輕開口，鳳驚鴻隻覺她的聲音，不斷在自己耳中回蕩。這個問題，她本該立刻否認，可話到嘴邊，就是無法開口。
相反，身體中一股莫名的力量，竟讓她忍不住想承認。
她的意識清晰，但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樣，可知道一多半是歡如夢在搞鬼。
秦姥姥、遊子意根本沒有察覺她的異樣，在這樣下去，她隻會承認一切。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際，耳扁忽然傳來一陣清脆鈴聲。鈴聲響動，她體內那股異力頓時消失。
她轉頭望去，聲音正是從雨霖鈴身上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