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什麼書生？”鳳驚鴻狐疑地打量著芷蘭，眯著眼笑道：“原來你……”後麵的話，她故意打住，臉上笑意卻更濃。
“別亂想，我和他沒……沒關係。他隻是看了上次的戲，非要給我寫詩，每隔幾天就要讓我看罷了。”芷蘭嘴上說得輕淡，臉頰早已紅透，支吾道：“你難得回來，我今天陪你，不用理他了。”
“若是這樣，我立刻走。”鳳驚鴻嘿嘿笑著，推了推芷蘭走出房間，笑道：“說了這麼久，我也膩了，讓我一個清淨一會。”語畢，忙將門關上。
“那……我過會就回來。”門外傳來芷蘭嬌羞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小跑腳步聲。
鳳驚鴻聽著芷蘭走遠，忍不住有些感慨。一個人若遇到真心喜歡自己的人，是一件何其幸福的事，單看芷蘭剛才的樣子，鳳驚鴻便知道，那名書生對芷蘭一定很好。如今滿城風雨，隻怕都在談論她和楚君翊的婚事。明明她才是要成親的人，現在卻羨慕起芷蘭。
畢竟，假得就是是假得，永遠都比不上真情實意。
心中波蕩起伏，鳳驚鴻的手一點點握緊，指甲潛入肉裏，鑽心的疼，可她偏偏就是沒有感覺。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會為這種事糾結。難道她在期待什麼？
鳳驚鴻用力搖了搖頭，不敢再去想這件事，在房中徘徊，慢慢來到了窗邊。從江山樓上眺望，整個風都的繁華勝景，盡在眼底。青天白日下，到出都是喧囂熱鬧，依舊熟悉的畫麵，她卻看得心不在焉。
手輕觸著窗檻，有種莫名異樣。鳳驚鴻低頭一看，隻見上麵竟刻著一行小字。她離開前，窗上絕沒有什麼字，心中疑惑，忙念了出來。
“流水有情春有時，總是多情換多愁。”
短短兩句詩，字跡歪歪斜斜，每一筆都刻得很深。鳳驚鴻看罷，整個人竟如遭電擊。當初她在藍的房間，曾有感而發，說過“流水無情春無限，何必多情換多愁”的句子。窗上小詩雖有出入，可明顯脫胎於她那隨口所吟。
可這件事，應該隻有假扮成藍的雲恨才知道，而雲恨，分明已經死了。
事實就在眼前，根本不容鳳驚鴻多想。雲恨顯然未死。他躲在暗處，一定正謀劃著什麼。
鳳驚鴻隻覺好似墜入冰窟，全身一陣發麻。雲恨能在她的房間留詩，或許此刻就在江山樓內。事情越想越恐怖，越想越令人心寒，鳳驚鴻不敢繼續停留，急忙逃命般地衝出房間。
“鴻兒，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發生什麼事了嗎？”秋娘抱著一堆東西回來，看著鳳驚鴻，一臉狐疑。
“我……我……”
鳳驚鴻支支吾吾，無法回答，思緒一片混亂，沒有理會秋娘，兀自跑開。離開江山樓，仍不敢回頭，冥冥中，曾經噬心的夢魘，又爬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