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鴻回神時，楚君翊正用手捧著她的臉，輕輕幫她擦拭眼淚。似曾相識的場景，勾起記憶深處的畫麵，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們當初相遇時一般。依舊是那張俊逸冷峭的臉，依舊是那雙溫柔溫暖的眼，沒想到轉了一圈，陪在自己身邊的，竟會是他。
不想讓眼前之人擔心，鳳驚鴻試圖止住淚水，越是這樣，眼淚就越忍不住落下。
“想哭，那就哭吧。哭完後，我會幫你擦幹。”楚君翊的聲音如柳絮般輕柔，衝著鳳驚鴻淡淡一笑。
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
難道你忘了，現在的一切，隻是在演戲？
鳳驚鴻心中疑問，卻不敢真得開口去問，隻怕任何言語，都會將此刻氣氛破壞。不知該如何回應，最後隻輕輕點了點。
不知過了多久，鳳驚鴻方才停止哭泣，抬起臉頰，映入眼中的仍是那溫笑如初的麵容。
“感覺好些了？”
“嗯。”
“你的臉都哭紅了，我去拿臉盆，你洗一下。”
“嗯。”
“在這裏等我。”
“嗯。”
隻是單純重複的回答，對視的兩人，卻感覺不到絲毫尷尬。也許是因為彼此都看得清對方的心意，多餘的話，反而成了累贅。楚君翊說完便走了出去，過了一會端著臉盆回來，鳳驚鴻洗好臉後，忙又將手絹遞上。
再次對視，鳳驚鴻淡淡一笑。
“姑娘笑起來的樣子，果然最美。”楚君翊也笑了笑，煞有介事地說道。
“殿下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油嘴滑舌。”鳳驚鴻嗔怪道：
“不是在下油嘴滑舌，而是鴻兒姑娘天生麗質，在下忍不住想要稱讚。”楚君翊悠悠道。
“這麼說來，我豈非成了紅顏禍水，害殿下變得心思不端？”鳳驚鴻一臉委屈。
“能耍嘴皮子，看來你的心情已平複。”楚君翊鬆了口氣。
“這都要感謝殿下。”鳳驚鴻淡淡道。
“謝字多餘，就像你說的，你現在是未來的太子妃，我若放著你傷心不管，豈非要要被別人說成負心漢。”楚君翊苦笑道，語氣一轉，又道：“說起來，婚禮的事，你可有什麼問題。你既非這個世界的人，也許某些習俗會不一樣。”
“入鄉隨俗，你安排就好。”鳳驚鴻不想太麻煩。
“那賓客方麵呢？你和清弄坊的人關係不錯，是否要請他們？”楚君翊道。
“這……我們成親隻是演戲，應該沒有這個必要吧。”鳳驚鴻有些猶豫。
“我隻問你想還是不想。”楚君翊很認真。
鳳驚鴻有些意外，疑惑地看著楚君翊，可楚君翊卻忽然將視線移開。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她隻好囁嚅道：“眾人對我多有照顧，若是能來，自然最好。”
馬車駛出太子府，鳳驚鴻仍有些恍惚。她現在正在前往江山樓的路上，因為想親自請秋娘等人。雖是如此，可她的心仍停留在剛才。
她不懂，明明一切都是假得，為什麼楚君翊的態度，竟那樣認真。
他剛才的語氣，他給人的感覺，根本不像是在演戲。可這一切若非演戲，又是什麼？她又為何如此敏感，執著於楚君翊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