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冰冷的人,也會有動情的時候。”她道。
“你真覺得,江山樓主會喜歡那個女人?”三太子笑意更濃。
“若非喜歡,當初怎會為她敲響送客鍾,隻為阻止她和楚君翊見麵?又為何隱藏身份,陪在她身邊?他數年不曾入宮,你我多次試圖延攬,他理都未理。昨日之事,江山樓涉嫌拐賣人口,他今日入宮,卻隻為她請求赦令,全然不顧其他事,如此還不算喜歡?”
“也許,這隻是你們女人自以為是的猜想罷了。男人想要一個女人,未必一定都是因為喜歡。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
三太子話音落下,她驀地一愣,目光瞬間收縮,眼中有恐懼,有憤恨,更多的是空洞與麻木。她的確最清楚,五年前被宣入宮中,她便清楚。
舊時夢魘又浮現在心頭,她狠狠看著眼前之人,手一點點握緊。
“怎麼,被我提起不堪的過去,你憤怒了?”三太子目如雷電,忽然落在她身上。她身子猛地一顫,手最終鬆開。
三太子嘴角輕揚,臉上漏出勝利者的表情,冷冷道;“總之,無論江山樓主出於什麼原因,照目前他的反應來看,都不可能讓那個女人留在楚君翊手上。楚君翊這些年,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以為自己是聖人,所有人都該被他的光芒遮蔽?那我偏偏就要讓他掉下來。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很清楚。你若搞砸,同樣明白自己的下場。”
三太子說完,大步朝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住,似笑非笑道:“另外,這片梨園最不該來的人應該是你。”
充滿譏諷的語氣,伴著一陣狂放笑聲,就像一把利劍,刺穿人心。三太子越走越遠,她站在亭子裏,卻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目光垂下,隻是自嘲般地笑了起來。
是啊,她確實不配。梨花似雪,是那麼純潔的存在,可她呢,還是當初那個純潔的少女嗎?
五年前的一紙詔書,那些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恥辱與卑汙,永遠都無法擺脫。她表麵上是執掌朝政的君王後,其實不過是別人手中玩物。
花林中,劍蘭身影晃動,她看在眼裏,最終輕輕搖了搖頭。
身後一切,三太子當然沒有看到,他也根本懶得去看。那個女人雖是他的姑姑,可無論年齡還是身份,在他眼裏都不值一提。他的目的,隻是利用她掌控朝政,好讓自己躲在暗處,方便謀劃。對他來說,她不過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
但楚君翊不同,這個世上,唯一讓他忌憚的人,便是楚君翊。
當初他能挑動老二老四叛亂,能讓老五老六死得不明不白,可偏偏就是沒有辦法動搖楚君翊。那個家夥,完全超出常理。他看起來大仁大義,對許多事心存顧忌,全身上下都是可乘之機,可無論別人怎麼暗算陷害,都無法得手。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楚君翊一定要死。
因為在他楚君天的王者路上,絕對不能容忍任何足夠威脅到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