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開口時，目光卻落在了楚君翊身上。
“我不會在乎，你也阻止不了我。”
簡單一句話，似有千鈞之重。他的語氣雖和楚君翊一樣輕淡，卻充滿感情，一種在極力壓製的感情。
楚君翊沒有回答，雲恨目光微眯，手慢慢放在了腰上，又緩緩道：“你不該將她牽扯進來。”
鳳驚鴻知道，雲恨的腰上藏著那把曾刺傷她的短劍。說來可笑，明明一直都是他在欺騙、傷害她，如今他竟反過來一副關心、在乎她的樣子。
他憑什麼？
“殿下不該將我牽扯進來，那你呢？你又有什麼資格，決定我該如何？”鳳驚鴻忽然走了出來，衝著雲恨冷冷說道。
“鴻兒？”雲恨一驚。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你的鴻兒，你也不要這樣叫我。難道你從來都不會聽別人的話？”鳳驚鴻更怒。
雲恨身子一顫，怔怔看著鳳驚鴻，麵容更冷，他顯然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緩緩道；“你我的事，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你決不能留在他的身邊，他絕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又是哪樣？難道和當初的你一般，明明說得那麼好聽，什麼花信之約，轉眼間卻……”鳳驚鴻用力咬住牙，過去的事，已不想再提。她的手一點點握緊，抬頭盯視著雲恨，“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原諒你，也不會跟你回去。我的事，更不用你管。”
雲恨的臉頰一陣扭曲，仿佛受到了極大刺激，目光卻更冷，從鳳驚鴻身上移開，落在了楚君翊的身上。
“我尊重鴻兒姑娘的選擇，她若想走，無論何時，楚君翊絕不阻攔。”楚君翊的臉上仍沒有表情，語氣卻驀地一冷，“但如果有人要勉強她走，那我也絕不會允許。”
他說得信誓旦旦，目光對上雲恨，毫無退縮之意。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周圍空氣竟仿佛因為他們凍結。
“我一定會將她帶回去。”
雲恨離開時，隻留下了這樣一句話。看著他人影消失在前方路口，鳳驚鴻忽覺得一陣虛脫。麵對雲恨，她必須全力以赴，才能不被那股噬心的痛苦吞噬。
可反過來，這種經曆本身，就是一種痛苦。
“鴻兒姑娘？”楚君翊將鳳驚鴻扶住，眼中帶著一絲關心，“你……”
“我沒事。”鳳驚鴻打斷了楚君翊的話，勉強笑了笑，“隻是抱歉，害你被君凰姑娘誤會，而且……還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煩。”
“我說過了，事有輕重緩急，你無故被召入宮，我自然要先來救你。瀾歌的事，並非最重。至於江山樓主，他本就沒有理由強迫你。光天化日，我怎能讓他肆意妄為？”
鳳驚鴻知道於情於理，楚君翊都有理由這樣做，自己再說下去，隻是多餘。她目光垂下，卻忍不住喃喃：“雲恨和君凰，怎會這麼巧地出現在這裏。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