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個聲音，不斷回蕩，難道……是她錯了？
她的確錯了，玉長清明明是那麼善良的人，這一點，她明明早就知道。可剛才，竟仍懷疑玉長清。
無法原諒。
鳳驚鴻隻覺繼續待在這裏，整個人都要崩潰。她走出傾雪殿，卻不知該去哪裏，不知不覺，又來到了之前的梅林。
黑夜裏，再傲然的梅花也顯得暗淡。
鳳驚鴻輕輕歎了一聲，不知過了多久，方才回神，抬頭望去，卻見一人正站在前麵一株梅樹後。
“這裏的空氣很好，如果心煩，不妨用力呼吸一口。”雲靖的麵容看起來有些清冷，不過聲音依舊柔和，他一身白衣在夜色裏分外醒目，和周圍景物融為一體，卻沒有絲毫違和感，仿佛從亙古前，就已站在這裏。
鳳驚鴻正兀自懊惱，和雲靖對視，根本不知該說什麼。
雲靖也沒有再開口，慢慢走到她身邊。兩人各自緘默，一陣冷風吹來，雲靖忙將外衣脫下，披在鳳驚鴻身上。
“我裏麵穿得厚。”也許察覺到了鳳驚鴻眼中的抗拒，雲靖不等她開口，便輕輕笑了起來。語畢，人已朝旁邊走開，更不給鳳驚鴻拒絕的機會。
鳳驚鴻心中一暖，明白拒絕不了，不想一直沉默下去，忙道：“這麼晚了，你怎會在這裏？”
“夜太深，睡不著罷。我本是布衣之神，自在慣了，宮裏人情複雜，規矩也多，不太適應。”雲靖淡淡笑著，目光落在遠方，有幾分幽深，頓了下又道：“倒是姑娘，你為何會來？”
“我……”鳳驚鴻又陷入沉默。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開心事？”雲靖察覺到異樣，眉頭一皺，柔聲道：“你若不介意，可以說出來，這樣也許會好受一些。”
“我沒事。”鳳驚鴻搖了搖頭。過去這些年，她早就習慣將痛苦都憋在心裏，在她看來傾訴就像毒品，會讓人上癮，一旦習慣，就會產生許多不必要的奢望。
雲靖擔心地看著鳳驚鴻，顯然並不相信。他的目光有些逼人，鳳驚鴻被他看得別扭，隻好敷衍道：“我也不太習慣宮裏的生活。”
“深宮情薄，姑娘覺得寂寞了？”
“不是這個原因。”鳳驚鴻搖了搖頭，但沒有繼續解釋，雲靖也沒有追問。
兩人在梅林內漫無目地地走著，過了一會，雲靖才又說道：“姑娘若是不喜歡待在這裏，那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好了。”
“散心？”鳳驚鴻愣了愣，“去哪裏散心？”
“自然是宮外。”雲靖悠悠笑著。
“你能帶我出去？”鳳驚鴻吃了一驚，王宮不比其他地方，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在下的朋友在宮內當差，我也是受他之邀才來玉國。我想要離宮，並非難事。”雲靖朝鳳驚鴻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淡淡道：“就看姑娘想不想了。”
鳳驚鴻猶豫了一下，她現在根本不知回傾雪殿後該怎麼辦，若能到外麵走走，自然很好。可心念轉動，她緊接著又沉下臉，戒備看著雲靖。
眼前之人和她非親非故，為何要幫這樣她？她對雲靖根本不了解，就算他真能帶自己離開，誰又能保證，這不是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