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鴻剛走到巷口,便因地麵濕滑,險些摔倒,藏在袖子的戒指更掉了出來。
倒黴事不隻一件,角落裏衝出一條野狗,野狗爪子碰到戒指,將戒指踢飛。巷外一輛馬車經過,戒指就這樣自窗口直直飛了進去。
鳳驚鴻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幾乎呆住。
那枚戒指是她記憶中早已模糊的父母,唯一留下來的東西,對她十分重要。昨天穿越過來的時候,戒指一直放在原來的身體上,她後來特地要了回來,親自保存。
無論如何,她不能讓那枚戒指丟失。
鳳驚鴻歎了口氣,來不及多想,隻好追了上去。巷子另一側的街道十分熱鬧,行人許多,馬車因此速度受限,鳳驚鴻沒有被立刻甩開,不過一時間也追不上。她不敢大喊,生怕太生張,隻能緊跟在後麵。
馬車來到一座高樓,從旁邊側門進入,門隨即關閉。
“喂,有人在嗎?麻煩開一下門。”鳳驚鴻用力拍了拍木門,明明前一刻才有人將門關上,如今竟沒有任何反應。
事情隱約有些不對勁,她來到樓前,這才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這裏是一座青樓。
剛才她拍門無人理會,大概是門後之人以為她追趕的馬車裏有自己的男人。青樓做生意,自然怕被破壞,才故意不理。
側門無法進入,那就隻能從正門進去。青樓又如何,鳳驚鴻可不在乎這是什麼地方。
她下定決心要做的事,無論如何,也都會去做。
門口有負責接待客人的雜役,每有人進出,便立刻點頭哈腰笑臉迎送。鳳驚鴻走過去,他們習慣性地點頭,反應過來,驀地一驚。
“這位姑娘,你不能……”
雜役隻當鳳驚鴻是來尋事,想將她攔住,可話到一半又停住,因為鳳驚鴻已將戴在腕上的玉鐲塞到他手裏。
金錢並非萬能,但對某些人一定有效。
進入樓中,一股胭脂粉香立刻撲麵而來。鶯聲燕語中,可以看見一座巨大水池,池內灑滿花瓣,上有步道,十來名殊豔女子正立於其上。
美人與群芳並豔,在珠光映襯下,叫人分不清哪裏是花,哪裏是人。
眼前景象熱鬧歡愉,鳳驚鴻看在眼裏,心中隻覺一陣悲哀。青樓在才子佳人的故事中,往往十分美好。那春花雪月,風流美事,端地是令人向往。
可現實當真如此?
章台柳下,多少人被迫失身,受盡侮辱折磨。風月場上,又有幾人臉上笑容是出自真心。縱然賣藝不賣身的藝伎,名留青史的才女,她們活著的時候,也還是要受人鄙夷唾罵,永遠抬不起頭。
在舊的時代裏,女人到底隻是男子眼中玩物。
鳳驚鴻心中輕歎,可她根本無法改變這些女人的命運,隻能將視線轉開,盡快找出通往後院的路。
誰知這時,一雙大手忽然扣在她肩上。
濃重酒氣從身後彌漫而來,她回頭望去,原來是一名醉醺醺的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