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火車站。
鐵輪摩擦軌道的聲音漸漸平緩,廣播裏傳出女播音員官方的聲音,溫馨提醒乘客目的地到了,純樂意識混沌地躺在床上,忽然察覺有人拍她肩膀。
“小夥子,A城到了,快點起來啊!”
原來是隔壁床大媽,真是的,大早上擾人清夢,說什麼A城B城的,純樂把被子一蓋,翻個身繼續睡。
“什麼,A城到了!!!”
三分鍾後,車廂內響起一聲淒慘的咆哮,走在外麵的人都忍不住齊刷刷回頭。
純樂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飛快地掀開被褥跳下床,手忙腳亂地套上運動鞋後,單手取下沉重的旅行袋,往背上一挎,鞋帶也顧不上係,在隔壁大媽受驚的眼神中,夾著雨傘,百米衝刺狂奔下車。
匆匆忙忙過了安檢,純樂這才鬆了口氣,一邊掏出手機百度去A大的路線,一邊欣賞周邊風景。
陽光怡人,微風不燥,路旁的香樟樹濃綠晃眼。
正覺心曠神怡,一道高大的人影倏然掠過,隨手拽走了她的雨傘,空氣中彌留Eau Admirable的餘香。
“居然敢搶我的傘!”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純樂愣了兩秒反應過來,立刻追上前去,同時又有幾人從她身旁飛奔而過,集體黑製服,跟拍好萊塢電影似地,幅度過大,帶起一陣旋風。
後者沒跑多遠便被包圍,純樂這才看清他外形。
男生海拔一米八以上,著校服白襯衫,隨意係著黑領帶,身上已掛彩好幾處,修長的雙腿步步後退,正握著她的雨傘頑強抵抗。
即便看上去力不從心,但從他身上,純樂感不到一絲畏懼,尤其是那雙漆黑的眸子,焦距未明的目光,似乎有抵達人心深處的力量。
兩人的視線隔空交彙,男生隱約勾起一個微妙的笑容。
純樂冷不防被秒中,恍過神來,雨傘早讓人摧/殘得沒法用,男生也倒在地上,被動地躬成一團。
“看起來挺威風啊,怎麼這麼幾個人都打不過,軟趴趴跟朵白棉花似地……”純樂暗中揶揄,撩起袖子上前幫忙,動作幹淨利落,沒點拖泥帶水的跡象。
不出片刻,地上就躺倒了一大片。
圍觀人群紛紛拍照,純樂低調地戴上連衣帽,扶起“白棉花”一看。
他傷得還挺重,額頭磕破了血流不止,視線再往下移,肌膚瓷白,長睫微顫,英挺的鼻尖零星殘留著幾滴汗珠。
純樂沒來由怔了一下,心跳漏了兩拍。
“咳!”突然,白棉花抓緊她的衣肩,咳出一口鮮血,虛弱地倒在了純樂胸/脯上。
當時的情況如此危急,她也顧不上什麼了,忙把沉重的行李挪到旁邊,一把扛起“白棉花”,爭分奪秒地送他去醫院。
“你醒了?”
病房裏,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瀉入,棉布帷幔隨風拂動。
男生睜開漆黑的雙眸,涼颼颼的視線繞了一圈後,落在純樂帶著三分關切的臉上。
“是你救了我?”
“嗯!”純樂點頭,雙眸撲朔眨動。
“還送我來醫院治傷?”
“對啊,你也用不著太感動,隨手傳播正能量嘛。”
“是嘛……”男生眼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唇角驀然上揚。
純樂僵住,隱隱有一絲不詳的預感,果不其然,膚白貌美的男子倏地撐手坐起,附過身來,危險的氣息頓時逼近。被子從他身上滑落,慵懶地搭在胯上,襯衫扣子也不知何以鬆了幾顆,露出一半性/感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