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善默然,他不知道他該問什麼話,更不知道李婆婆肯不肯回答。
連名字都不願意說,自己再問其他的還有意義嗎?
想了一會兒,郭善道:“我還有親人在世嗎?”
李婆婆忙點頭,道:“有,有。”
郭善又道:“那我的生辰是多少知道麼?”
李婆婆忙道:“你是貞觀二年七月二十出生的。”
郭善續道:“嗯,我馬上六歲。”
看郭善的樣子,確實可能六歲。但他長期調養,骨骼身高都長得極快。如果不看他的胎記,僅從看他年齡來猜身份是顯然不可能的。
“也好,並不是一無所獲。至少,我知道自己的生辰了不是麼?”郭善道。
緊接著,郭善又續道:“問您最後一個問題,您是怎麼認識我父母的?”
“這...”李婆婆猶豫了起來。
看著郭善雙眼中的質問,她急的哭了:“我...我...”
郭善冷笑把筷子放下道:“這又是秘密不是?我就知道。”
見郭善起身,李婆婆忙跟著起身問道:“孩子,你去哪兒?”
郭善已經大步出了屋,李婆婆忙追了上去道:“你幹麼?”
郭善道:“飯也吃過了,話也問完了。我得出宮,明兒還得去內教坊傳授音律呢。”
知道留不住郭善,李婆婆忙道:“孩子,你的官服。”
她匆匆去了偏房從炭火上拿下已經烘幹的衣服遞給了郭善。
郭善隨手接過,在李婆婆的幫助下把衣服穿上了。李婆婆又從袖子裏拿出半枚魚符道:“這是你的魚符,我讓人給你找回來的。”
郭善說了聲謝謝,接過魚符轉身就走了。
... ...
雪,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的。
皇城內到處都能看見有內侍省的寺人在刷刷掃雪,有宮女提著宮燈在庭院中四處遊蕩。
郭善,沒有提宮燈,也沒有掃雪。他不急不緩的走,在雪地裏顯得那麼失魂落魄。
出了皇城,交了魚符。郭善丟魂了似的往來庭坊走,在梧桐樹下,在雪地之中。
他猛然加快了腳步,如同飛一般的開始在街上奔跑。不顧周遭行人的疑惑,奔回了自己的郭府。
沒有搭理丫鬟們的問候,不去在意小悠的問話。郭善變了一個人似的跑到了自己的書房裏,從書櫃下最後底層一格拿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不大,很新。可以看出,盒子是珍貴的,買來不足一年的。
然而這未曾掉漆的盒子裏卻放著舊物,那舊物是一疊黃色的布料。
可以看出,這布料是從某塊兒衣服上撕碎下來的。
這布料的料子和工藝可以看出當年那套衣服不是普通的絲織品,但哪怕再珍貴的絲織品,隻餘下一塊兒布料時它的尊貴也比一張抹布好不到哪兒去。
然而當年郭善把長命鎖賣了也沒有賣掉這塊兒布料,既可以看出這布料時有其價值的。
郭善拿來蠟燭,將布料攤在了桌子上。在這無人的屋子裏,他靜默的對著布料上的字無言。
“...何時雪?汝遺子,勿忘我。皇室血,照千秋。”
這明顯是一句不完整的話,也是一句沒有署名的話。從這段話中,似乎郭善是皇室血脈。
而因為郭善不知這段話是何時寫的,所以就猜不出這段話是誰留的。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生辰,也就知道了這段話寫了不過四五年的時間。而在四五年之前,這塊大陸上用中國文字稱呼自己為皇室的,隻有兩個國家。
一個是大唐,一個是後隋。
ps:這一章蠻多的,大夥兒有興趣可以在群裏猜猜郭善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