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那女人做了個福,轉身看著郭善道:“快隨我來吧。”
郭善忙躬身跟長孫皇後告辭,便急急追上了玉清。
“姐姐,娘娘是怎麼認出我來的?”郭善疾跑上前,瞧左右沒人便跟玉清搭訕了。
侍女左右望了望,才低頭看向郭善,衝他噓聲道:“說話聲音細些,在宮裏可到處都多著耳朵呢。”
轉過殿宇,才跟郭善輕聲道:“先在大殿裏跳春鶯囀時,你跳的那舞便十分引人注意了。娘娘早又聽四皇子提起過你,便不難知道那是你了。”
郭善氣的咬牙:“今兒這些醜都是李泰害我出的。”
侍女眨巴眨巴眼,忙捂著郭善的嘴讓他噤聲,柔聲囑咐道:“四皇子的名諱怎麼能隨便說出呢?咱們這些做奴婢臣子的須時常恭謹著注意著,尤其是這宮裏頭,給人聽了去是要掉腦袋的。”
郭善忍不住吐了吐舌頭,見他不以為意,侍女又衝他仔細吩咐道:“我說的你可都得記住了,眼下你年齡小說錯了話也沒人會怪你。但往後長大了這些規矩就得注意些,比如你這一次可就實在很胡鬧。”
郭善訕訕撓了撓頭,腆著臉道:“姐姐教訓的是,下次我會注意。”
但玉清的話他全沒放在心裏,他又不是在朝為官的人哪兒那麼多官場避諱。
“前麵是九皇子住過,我瞧就去那兒借件衣裳吧。”
未央宮挺大,九皇子住的地兒如今此刻也空著,但衣服卻還留了些。
尋了一件兒華貴的衣服給郭善換了,玉清替他把頭上的簪兒釵兒假頭發都給取了,又找來水給郭善卸妝。
“玉清姐姐,你常在娘娘身邊的麼?”郭善看了看銅鏡中漸現原形的自己,又望向一臉認真的侍女。
“娘娘當年還是太子妃時我就跟著娘娘的,怎麼?你想問什麼?”她問。
郭善搖了搖頭,又道:“衛王沒在未央宮?我怎麼在殿上沒瞧見他?”
“四皇子來娘娘這兒一趟後就不知去了哪裏,你當然碰不到了。”
卸妝的速度倒也格外快,她尋了一條春頭巾替郭善把頭發攏還綁上。隻片刻,郭善就真變回郭善了。
瞧,脫了霓裳羽衣又成了翩翩少年郎。
玉清讚了一句,把郭善羞的臉都紅了。不過話說回來,穿回男子裝束他果然覺得腰杆也硬了許多,再沒有先前那種別扭的感覺。
兩人原路返回,無法把郭善撂在未央宮讓他闖禍,玉清便隻好把郭善帶去了長孫皇後那兒。
今兒是飲宴,伺候太上皇飲宴,說白了就等若是家宴,而前來的臣子也就等若是客人。
不議朝事的飲宴沒那麼多朝堂上的規矩,所以玉清才敢把郭善也帶到未央宮的正殿來。
等郭善到了正殿時,便聽人說太上皇累了,已經歇息去了,殿上剩下的就一些臣子和皇上了。
郭善跟著玉清來到長孫皇後後麵,沒設他的座兒,事實上也輪不到他坐下。
略微怯怯的往下麵的滿朝文武一掃,一眼認出了堂下的長孫無忌,一下猜出了那位坐居朝堂富有天下的李二陛下。至於李泰,郭善左右掃視也沒尋到李泰的身影。
但就在郭善左右打量出神時,他漸漸發現場麵有些不對味兒了。
鼓吹署的停了吹奏,跳舞的也退了下去。而朝堂上,先是或多或少,到了最後全部靜了下來,一雙,兩雙三雙的眼睛開始如聚焦燈一樣的齊齊朝著自己投射。
‘怎麼回事?’郭善回頭望向扯他袖子的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