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信你,”方洛微笑,“恐怕會永遠在方家倒黴下去。方墨朵,你惡作劇也好、遊戲也罷,都離我遠點。你也不需要叫我哥哥,我並不缺你這個妹妹,還有,在我麵前別裝的像個小天使,很明顯你不是。”
暗紅的圍牆、爬了綠藤蔓的小磚樓、小巧而整潔、圍著白色柵欄的花園、透著幽暗深棕色光澤的木地板……方洛眼裏的新家,充滿了讓他不安而又迷惑的色彩。
色彩雖美,可卻沒有一樣有他所熟悉的溫暖,包括眼前這個穿著純白蕾絲泡泡紗的小姑娘。“你叫我墨朵好不好?姐姐呀、爸爸呀、保姆阿姨呀都這麼叫我。”7歲的方墨朵甜甜笑著,笑容濃鬱的就像剛剛熱好的奶酪。
沒錯,就像奶酪,11歲的方洛找不出更合適的比喻來形容麵前的這個小姑娘,本能的想到自己最喜歡吃的甜食。
“他們叫你什麼關我什麼事。”方洛試圖以冷笑結束掉和這小姑娘的無聊開場白,他自認為和一個七歲的娃娃沒什麼話說,另外他低落的情緒也不足以支撐他勉強完成一個對小姑娘的笑容。
“你是我哥哥啊,”方墨朵瞪大了眼睛,“哥哥要叫妹妹昵稱!”
哥哥?陌生的字眼沒來由的讓方洛更加煩惱,什麼哥哥,他不過是一個拖油瓶。
“洛洛,你怎麼回事,不許對妹妹沒禮貌。”肖以真微皺了眉,薄嗔兒子,她不希望剛嫁進方家就給方家人留下一個她不會教養兒子的印象,雖然方誌現在不在場,難保小墨朵不會向她爸爸告狀。
而事實上,方洛這個兒子也的確叫她頭疼。也許是因為她隻專注於自己的芭蕾舞而忽略了他,又或者是因為她前夫也對這個兒子不聞不問。可兒子即然是兩個人的,又憑什麼隻要她負責。
“沒事,以後哥哥跟我熟了就好。”方墨朵仍舊笑著,說出的話甜甜的,即貼心又溫暖。肖以真怔了下,心想這小姑娘會是這麼懂事?那為什麼方誌說他的小女兒有點叛逆,不像啊……
“你好方洛,我是夜然,墨朵的出氣筒之一。”一直安靜的站在客廳鋼琴旁邊的一個小小少年走了過來,大人似的朝方洛伸出手。
方洛打量了下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漂亮的過份的男孩,雖然不大習慣這樣打招呼的方式,可也不示弱的跟對方握了手。
“你就是小夜然啊,你父親最近忙嗎?聽你方伯伯講,他跟你父親是世交哦,歡迎你常來我家做客,這樣方洛也多個好朋友。”肖以真優雅而又嫻靜的拍了拍小夜然的肩膀,她一向知道該怎麼扮演一個稱職的女主人,即使她成為方家的女主人不過才一天……
不過她沒注意到的是:小墨朵眼中一閃即逝的不屑。
其實,就好像兩個人之間的磁場問題,小方洛和小夜然的第一次見麵就在一種古怪的氣氛中完成。他們彼此好奇,卻也彼此都刻意的向對方展示著與眾不同。也許是男孩子之間獨有的隱性較量,而且這種較量卻不是因為甜笑著的小墨朵,而因為對方看上去……都是那麼出色。
“你叫方洛是嗎?”墨朵打斷了兩個男孩之間的沉默,極天真的語氣,“為什麼你也姓方呢?呀,你本來就姓方嗎?這樣可真好,你嫁到我家來就不用改姓了是不是,多方便。”
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小墨朵似無意卻有心的話,尤其是那個“嫁”字,小小的刺傷了方洛,他介意,他很介意,他很介意自己是跟著媽媽“嫁”進方家的,俗話說,他就是那個巨大的拖油瓶!
“也對,是蠻方便的,那麼祝你將來也嫁個姓方的,這樣生的孩子也還是姓方。當然,如果有人肯娶你的話。”方洛輕描淡寫的說著,邊說邊恨著自己:幹嘛跟個小屁孩一般見識。
“洛洛,胡說什麼呢。”肖以真臉色不大好看,心裏卻也有對兒子不吃虧性格的絲絲得意。其實她並不過多在意方洛的想法,小孩子們,自然是要跟著大人生活的。即使現在不習慣,早晚也會適合。更為巧合的是方洛也本姓方,這樣至少不必為改姓而讓孩子耿耿於懷。
肖以真了解方洛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她同時也認為,即然方誌娶了她,那麼就同時要接受她的兒子。這是作為一個男人,和一個丈夫的責任和義務。更何況,他自己也有兩個女兒,方墨塵和眼前的這個方墨朵。
方誌的前妻,也就是兩個女兒的生母,在一年前死於一場意外的車禍。當時小女兒方墨朵也在車上,大概是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所以受了些驚嚇,性格有了小小變化。用方誌的話來形容,方墨朵有時候乖巧,可調皮起來卻是整個大院最可怕的小惡魔,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頭疼百倍,看來他說的對……肖以真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三個孩子的一舉一動。
“哥哥好像不喜歡我。”方墨朵聽了方洛的話,站在一旁撅起了嘴唇,一臉要哭的模樣。
“怎麼會,哥哥會喜歡小墨朵。”肖以真半真半假,半討好半哄的摸著方墨朵柔軟的長發,又溫柔的解釋著。
“不喜歡也不要緊,反正我也沒說過要嫁給姓方的。”方墨朵神奇的變臉,小胖手拉住小夜然,“將來我是要嫁給夜然哥哥的,而且……我才不會改嫁哦。”
夜然裝作苦惱的皺了皺眉,表情卻是笑著的。
小方洛心裏嘔了下。
肖以真牙根開始有點癢癢。
“墨朵,方洛,我們去外麵吧,今天陽光很好。”夜然的提議不錯,至少讓屋裏的大部分人暫時鬆了口氣。
“是啊是吧,夜然哥哥有一隻很好的小獵犬,在英國買的哦,他帶來我家了,就在花園裏,哥哥跟我們去看啊。”方墨朵馬上破啼為笑,短短的小胳膊胖胖的小手指向門外。
方洛表麵上不以為然,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墨朵,他雖不屑於跟方墨朵混在一起,可對夜然的小獵犬還是有幾分好奇。
“墨朵領哥哥去。”墨朵先跑到門口,又停住了,轉身朝方洛揚起一個她這個年紀的孩童專屬的純真笑容,隨後,又朝方洛舉起她的雪白的、短短的手臂,“哥哥,牽著墨朵。”
肖以真期待的看著這兩個孩子,一切似乎安靜而又美好。
方洛愣了下,猶豫的站在那裏。
“哥哥……”方墨朵又撅起了嘴唇。
方洛嫌棄的瞪了她一眼,“麻煩。”
可說完,卻也終於伸出手去,握上了那個小小的柔軟。
他發誓,他握住方墨朵手的那一瞬間,方墨朵所流露出的笑才是真正的她。可惜,看到的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因為隻在他握住她手的那一瞬間,方墨朵就已經大哭起來。
“怎麼了?墨朵怎麼了?”肖以真匆忙跑了過來,半蹲在方墨朵的旁邊,“好好的怎麼哭了?”
“哥哥……”方墨朵已經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話也說的斷斷續續,“哥哥不喜歡墨朵……”
說話間,方墨朵已朝著肖以真攤開了自己的手掌,掌心上豁然已有了一點紅,是一個圖釘紮在她的手心上。
“你!”肖以真大驚,揚手就對準了兒子,可是這一巴掌究竟還是沒有忍心落下。
“讓我看看。”小夜然也走了過來,蹲在方墨朵身邊,輕輕取下她掌心的圖釘,紮的不深,可畢竟也見了血。
“洛洛,向妹妹道歉!你太讓媽媽失望了。”肖以真語重心長的對方洛說著。
方洛震驚的站在那裏,看著肖以真一臉的痛心和夜然一臉的嚴肅,他忽然間隻是想笑,因為這一切太可笑了不是嗎?
自己會被一個小姑娘算計的徹徹底底,而這個小姑娘隻有七歲。
“你不怕痛?”方洛問的問題,明顯是不合時宜的,可也的確是他當時唯一想問的。
“哥哥不喜歡墨朵,墨朵就痛。”方墨朵邊哭邊說著,委屈的無以複加,一頭鑽進肖以真的懷裏,“阿姨,墨朵痛。”
說著,小手已舉了起來,把那點可憐的血蹭在了肖以真的白裙上,“墨朵出血了,墨朵怕。”
“不怕不怕,阿姨……阿姨會批評哥哥。”肖以真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了,她看著冷冷站在一旁的兒子,心裏隻有怒其不爭。
“墨朵,你好像要向方洛道歉。”小夜然忽然打斷了肖以真的話,“同時也跟肖阿姨道歉,保證以後不再撒謊。”
“為什麼!”方墨朵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夜然。
應該說大家都怔住了,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忽然有轉變,難不成是夜然也有古怪?
“這圖釘是從方伯伯書房拿的對吧,他用的都是特製的。方洛剛來,還沒來得及參觀書房,怎麼會有這樣的圖釘。墨朵,你在陷害方洛。”夜然的話雖是幫著方洛,可他語氣中不合年紀的平淡和輕描淡寫,甚至還有他隻是輕輕捏了捏方墨朵的臉頰。這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肢體語言都隻顯示出一件事:他才是以哥哥的姿態,在對妹妹說話。
“還不道歉?小心被你父親知道,是不是,肖阿姨?”夜然對方墨朵說著,眼睛卻看向肖以真。
肖以真驚訝的看著這一幕戲劇性的變化,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這個臉上仍舊殘存淚痕的天使一樣的小姑娘,坦白講,她無法從驚愕中回過神,更無法把這樣的陷害事件和一個七歲的孩子聯係在一起。好吧,她承認她是想告訴方誌,可是被夜然這樣一說……她若是說了,倒像是她和一個孩子計較了,可若是不說……
方墨朵反而不哭了,咬著嘴唇站在那裏,眼神透著說不出的倔強和不甘願。
打破沉默的是方洛。
“不需要道歉,無聊的很。”方洛擺了擺手,不知道是對著夜然還是方墨朵,“如果這是你們兩個經常要在家裏演的戲碼,大概可以暫停一下,我對看戲沒興趣。”
“洛洛!”肖以真微怒,神情很是尷尬。
夜然倒是笑了起來,終於恢複了幾分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輕鬆表情,甚至抬手輕捶了方洛的肩膀一下,就好像他們本來就是很熟的兄弟,“墨朵是這樣的,比較調皮。”
這話讓方洛更不舒服。
“這點小傷哭什麼。”方家利落的保姆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廚房過來到客廳了,牽了方墨朵的手,“跟阿姨上樓去把傷口消消毒就好。”
這阿姨來方家的時間有點久了,很是懂得看局勢。
方墨朵聰明的不再戀戰,順從了阿姨的意思。可上樓的時候卻還一步三回頭看向方洛。在轉進樓梯的最後一刻,她變沉靜為笑,笑的很燦爛。
看到這笑容的,同樣也隻有方洛。
方洛安靜的站在那裏,其實即便剛剛他差點被冤枉,當時也根本沒有揭穿方墨朵的興趣,更沒有向方誌告狀的打算。他要說什麼?對方誌說:你的女兒是個小惡魔?對肖以真說:你嫁的這個男人不是我父親?
他沒人可以說,也不想說,不屑於說。年紀雖小,也有自尊。更何況,他不稀罕寧靜,不稀罕。
方墨朵,我們走著瞧,他目送著方墨朵被保姆阿姨牽著上樓。
當天晚上,方誌終於出現了。和方洛想像中差不多:高大、成熟、濃眉、嚴厲,即使他不說話,臉上的神態也足以震懾到別人。
是肖以真所喜歡的。
方洛看著肖以真盡乎討好的樣子幫方誌挾著菜,更是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晚飯的時候,方墨朵不肯下樓,借以體現自己對家裏兩位新成員的不歡迎。方誌濃眉一皺,隻說了句:“不吃就餓著。”
家裏沒人敢說半個不字,隻有保姆阿姨歪了歪嘴。
不過方家的大女兒方墨塵在餐桌上出現了,她上小學六年級。方誌說,幫方洛也轉了學,和方墨塵同班。
“那以後我們可以一起上學,嗯,你比我大對吧,那以後有男同學欺負我,你要幫我哦。”方墨塵笑著對方洛說。
方洛抬眼瞧了瞧方墨塵,不置可否的繼續自己的晚餐。
對於方洛的無視,方墨塵並不生氣,隻是吐了吐舌頭,她更關心的是明天要交的作業。
方家雖然大而漂亮,布局卻很老舊。
這是一棟主體建築有四層的紅磚院落。一層是客廳和飯廳,還有保姆、警衛員、司機住的房間。
二層是方誌和肖以真裝修一新的起居室以及書房,甚至還專門為肖以真裝修了一間四周盡是玻璃鏡的練功房。
三層是方墨塵的天下,方洛並不感興趣。
四層自然屬於方墨朵。
方誌為方洛安排的房間偏巧也是四樓,果然應了那句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入夜,整棟別墅內部靜的要命,可是窗前那棵枝繁葉茂樹上的蟲鳴卻尤其刺耳。
方洛躺在柔軟的床上,無論如何都睡不著,這個家對他來說太過陌生,他不喜歡。
忽然有腳步輕輕踩過地板發出的吱呀聲音,極細微的經過自己的門口。方洛警覺的跳下床,光著腳走到門口,拉開一道縫朝外看著。
是那個方墨朵,穿了件白色的泡泡紗睡裙,光著腳,手裏拿了個小手電筒正躡手躡腳的下樓。
方洛看著她下樓,有些奇怪,不過這奇怪很快就有了答案。因為沒一會兒方墨朵就已經原路返回,手裏除了電筒之外還多了塊麵包,看來是餓了。
方洛想笑,不知道為什麼,其實他並不討厭這個陷害自己的小姑娘。於是,當方墨朵終於輕手輕腳走過方洛門口的時候,方洛忽然把門打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麵前。
小姑娘果然嚇到了,手電和麵包“不幸”的掉到了地板上,可她居然沒有尖叫,反而用力捂著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方墨塵的。
果然有趣,方洛在心裏輕笑。
可隻一瞬間,方墨朵就已恢複了常態,後退了半步,沉默的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高出自己大半截的方洛。
“我記得你好像是賭氣不要吃晚餐,那這又是什麼?”方洛眼睛看向地板上的麵包,聲音盡量壓低。
方墨朵瞪了他一眼,便彎腰把麵包和手電筒撿起來,也不在乎是不是髒,居然把麵包放在嘴裏就咬了一口,示威似的對方洛說:“這裏是我家,我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幹嘛要你管?”
方洛不置可否,他承認這小姑娘的確很聰明,又牙尖嘴利。
“跟我來。”方墨朵斜眼瞪了方洛一會兒,又詭異的朝方洛勾了勾手指頭,又輕手輕腳的朝黑暗的走廊深處走去。
方洛猶豫了下,還是跟了上去,他對自己說:跟上去的原因隻是因為無聊。
方墨朵要帶方洛去的地方是閣樓。她住的房間在走廊的最裏麵,靠近房門處還有個小小窄窄的樓梯,通往屋頂的小閣樓。
方洛看著方墨朵靈巧的拔開閣樓門外虛掛著的鎖,還是忍不住要問:“進去做什麼?”
“哥哥陪墨朵聊天吧,墨朵睡不著。”
電筒的光極微弱,方洛仍舊能夠看見方墨朵臉上甜如奶酪的笑容,就好像白天設計陷害的不是她,就好像她和他從來都是一對相親相愛的親兄妹。
回想起那晚,方洛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真的跟著方墨朵進那閣樓,他明知道這小姑娘“詭計多端”,明知道她不會像外麵展示的那麼天真,可是小墨朵對他的邀請就像是罌粟花那麼誘人。
於是兩個人一起進了閣樓。
“這裏很靜吧?”方墨朵仰頭微笑著,順手按開了壁燈。
方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三角形斜小的空間堆了很多的紙箱,在壁燈昏黃光線籠罩下,雖淩亂,卻有種奇特的溫暖感。
“我最喜歡這裏,以前和媽媽躲貓貓我就是藏那邊的紙箱後麵的。”方墨朵一邊啃著麵包,一邊手指指向閣樓裏側。
方洛並不接話,注意力卻被那紙箱所吸引,紙箱敞開著,裏麵隱約露出一些相框之類的東西,他走過去,拿出一幅,上麵拍攝的是一個和肖以真年紀差不多大的女人,樣子應該說是清秀吧,笑容極熟悉……
“那是我媽。”方墨朵的聲音好像忽然變遠了些。
方洛回頭,果然,方墨朵已經站在了閣樓的門口,麵包大概已經啃完了,正安靜的站在那裏,手扶著門把手,像個瓷娃娃。
“我媽比你媽好看。”方墨朵給出最後的定論,隨即又笑了。
方洛終於想起來照片上女人的笑容為什麼感覺熟悉了,看上去,和方墨朵的笑如出一轍,果然是母女。
“所以呢?”方洛無奈的把照片擱回紙箱,問方墨朵。
方墨朵迅速的往外蹦了下,“惡狠狠”的做了個鬼臉,天使的麵孔蕩然無存,“就是比你媽好看!”
說完,閣樓的門被她“嘭”的一聲關上了。隨即,就是上鎖的聲音。
方洛想,至少她沒拉掉電閘,給他留了個尚算光亮的房間,也可以說是有些……善良……吧?苦笑。
其實善良不善良的,方墨朵根本無所謂。能把方洛鎖進閣樓,才是她一整天來最開心的事。
她討厭肖以真,肖以真隻是阿姨,代替不了媽媽。媽媽出車禍那天是哭著在開車,小墨朵並不知道媽媽怎麼了,為什麼會那麼傷心。
現在媽媽死了,方墨朵沒有能力再選擇可以跟著誰,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雪公主的後媽進了自己的家。沒錯,肖以真肯定就是那個白雪公主的後媽,保姆阿姨說,長的越好看的後媽越狠毒。
她更討厭方洛,後媽帶來的後哥哥也好不到哪裏去,白雪公主的後姐姐就都是壞人。
因為方洛,她才會賭氣餓飯,爸爸還要她以後都跟方洛“相親相愛”,沒門兒!絕不!
方墨朵把耳朵貼在閣樓的門旁,想聽聽方洛在裏麵哭,或者喊人。可是裏麵仍舊很安靜,難道他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