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模型怎麼可能會在實驗室裏,有的話也頂多會是一張圖。”陸陳海揪住張燃的領子,“那些東西當然是在倉庫啊!”
“啊……哦。”
“真的是一會兒都不能閑下來,我真的覺得……這件事以後會瘦好幾斤。”
倉庫的窗簾是合上的,因為裏麵有些東西見不得光。這樣看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
數器官的人體模型,這名字聽起來就很駭人,而且還充滿著血腥。
這要怎麼演?無非讓一個人穿上畫有器官的帶有縫隙的衣服,再往他的身上潑滿紅色的顏料,然後讓演員從縫隙中將道具一個一個拿出來。
這樣想著,張燃就將鼻子湊向了門縫,那種詭異的腥臭味瞬間就充斥溢滿了他的鼻腔,惡心的要命。
張燃瞬間像腳底安了彈簧一般,一下子退後了好幾米。還在想辦法的陸陳海看到了這一幕,緊張的表情都被逗笑了,不過當他看到張燃臉上蒼白的顏色時,他瞬間明白了。
教室的門縫裏有紅色的痕跡在慢慢的、緩緩地淌出來。
“先別管了,這麼多屍體別說學校了,警局那邊也肯定不會好過的。咱們現在需要冷靜,把事情解決了,一切就都是過眼煙雲了。林旭能夠擺弄出這麼大一個局,肯定會有辦法收場的。他還要利用我們翻案,現在來說肯定不會虧了咱們。所以……我們先不要管了。”
陸陳海拉住張燃的手,另一隻手去褲口袋裏掏出他的手機。他想出了一個辦法,他要從旁枝末節開始抓,不管檔案了,沒時間等了,問學生吧。
陸陳海沒有記電話簿的習慣,握在手裏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串手機號,愣了一會兒仔細一看,才發現靜音的手機並不是撥通的界麵,而是來電界麵。陸陳海心裏一喜,接起電話才反映到那並不是燕子青的號碼。
可是電話已經接起來了。
“陸陳海,燕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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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出事了!
為什麼那些人的行動會那麼快?!
陸陳海幾乎要爆發了。
他是個神棍,跟鬼打交道可算是閉著眼都能搞出個驚天撼地,但神棍終究是鬧不過人。小時候的陸陳海還經常抱怨自己的處境,家庭裏的前輩都是世代跟那個世界的東西打交道,難免會突然的被嚇上一跳;現在才發現,跟那個世界純潔的東西比起來,現實世界中充滿心計的人才是真正的恐怖。那個世界的東西隻不過是想撇清和現實世界的關聯,這種清白的、毫無利益可尋的追求,才是純淨的。
他盯著慘白的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的年輕人,還有趴在床邊隱隱啜泣著的女孩,拳頭攥出了聲音。
他還是個孩子,在理性也不會像成人一樣理性。
“他為什麼會這樣?”
“是……被卡車……”李懷民吞吞吐吐。
“看夠了就走吧,病人需要休息。”說話的是一名交警,邊上的是拿著病曆本的黑框眼鏡醫生。
“休息休息……休息個屁!”陸陳海瞪了一眼兩張呆滯的人臉,狠狠地抑製著內心的衝動。
明明還差一點就成功了,這麼一鬧,肯定是有事情不假了。少了燕子青,就等同於少了四分之三的戰鬥力。李懷民的說法,林昊是找不到了,要是幸運,那些調查李英傑的人還沒有被收買,或許還會有點消息。
燕子青的人是在警車的後排被找到的,現在還陷於極度的昏迷之中,本身沒有當場死亡就已經很幸運了,一時半會是醒不來了。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深夜了。
夜路上路燈苟延殘喘,甚至都及不上飯店的霓虹燈。路過飯店時裏麵傳出來的菜香味已經被三個人麻木的神經拒絕在了感情之外。但聲音卻沒有走漏。
“那個廠子裏的車啊,就像是故意的似的。就是看樣子根本不像是故障。”
“那輛大貨車,一出門就小圈左轉逆行,速度還非常的快,直直的衝著一輛警車就去了。”
“警車被撞得變了形,裏麵做的那個人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就像演戲一樣,那裏還沒來得及被群眾包圍,警察就迅速的冒出來封鎖了現場,拿著警棍驅趕周圍的人,樣子,可嚇人呢。”
“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到了那些密密麻麻將現場包圍起來的警察的腳步之間,零零碎碎的撒了一地的紙。”
陸陳海擰緊了眉,“果然這次事情要鬧大了。被燕子青這麼一鬧,檔案肯定會被之前的人貼身拿著了。”
“你想幹什麼?”李懷民問道。
“吃飯。”
陸陳海的臉色很黑,張燃也是第一次見他這種表情。這種野獸般的表情,怎麼會出現在一個中學生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