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定的!”拜倫笑眯眯地說,“這多虧了蟬衣小姐的英明領導啊。對了,蟬衣小姐有沒有注意到,你的名字已經從大害蟲排行榜上消失了!考慮到蟬衣小姐為羅塔司蘭體育事業做出的傑出貢獻,這算不算是對你的一種褒獎呢?”
一聽這話,宋蟬衣的臉上倒是露出了難得的微笑:“我沒覺得待在大害蟲排行榜上有什麼不好,但是我很介意榜單上都有些什麼人。和某些人為伍,感覺真是糟透了。”
“某些人是哪些人?”拜倫追問,“梵妮·戴?伊薩卡的亨利王子?綠蒂·方亭?”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是說,阿拉貝拉小姐?”拜倫興奮地問。
宋蟬衣說:“不錯,我和梵妮等人上大害蟲排行榜都是因為邪惡,隻有她上榜是因為愚蠢。”
阿拉貝拉不由得翻白眼,心想:邪惡比愚蠢好很多嗎?
對於宋蟬衣說她愚蠢,阿拉貝拉倒是不怎麼生氣。阿拉貝拉雖然是溫室花朵,一直生活在家人的寵愛嗬護下,其實也知道外麵好多人都瞧不起她,當她是被寵壞的大小姐。
可是,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鄙視她,又有什麼關係呢?隻要家人愛她就好。全世界的人都討厭她,又有什麼關係呢?隻要小蘅哥不嫌棄她就好。
今天小蘅哥真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帥氣呀。時尚圈裏有的是孔雀男[2],阿拉貝拉才瞧不上那些膚淺的家夥呢。
小蘅哥是她心目中超級完美的傑出男生,有著天生的清俊相貌和高貴風儀,行事低調,拍合影時總是站在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從來不靠搶鏡頭顯擺[3]己的重要性。可是他小小年紀,已經在世界上最奢華的百貨公司擔任要職,每一個決定都能在時裝零售業內掀起巨瀾,別人又怎麼敢忽視他呢?
阿拉貝拉覺得,品評一個男生,不能看他是否有華麗的外表,要看他有沒有內在的實力。
因為這個緣故,艾美洛家族的長輩們並不幹涉阿拉貝拉對梅小蘅的好感。青春期的小女孩兒仰慕一個優秀的男生,是很自然的事。何況,梅小蘅嚴正守禮,一貫以正確的態度對待這個小崇拜者。
“不去和小蘅哥打招呼嗎?”阿爾菲問妹妹。
“啊,還是不要啦!”阿拉貝拉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打招呼時說些什麼呢?我都不知道呀。咦?”她驚叫一聲,“小蘅哥是不是在看我?我我我還是蹲下來吧。”說著,真的蹲了下來。
阿爾菲朝梅小蘅的方向望了望,說:“沒用的,他走過來了。”
“不可能!”
“真的!”
阿拉貝拉大怒,猛地站起來:“你敢嚇唬我,我就——啊,小蘅哥,你好呀!”
“阿拉貝拉,你又肚子疼了?”梅小蘅關切地問。
說來也奇怪,和梅小蘅在一起的時候,阿拉貝拉經常莫名其妙地肚子疼,大概是她脆弱的腸胃消化不了這麼巨大的幸福感吧。
“沒有啊。”阿拉貝拉否認。
“那你看上去為什麼那麼痛苦呢?”
“我緊張呀。”
梅小蘅以為她是為競賽緊張,說:“冷靜點兒,保持平常心,對於艾美洛工作室來說,你輸掉競賽也不是什麼壞事。”
“你很盼望我輸嗎,小蘅哥?”
“我會公正地投票。”
阿拉貝拉拍拍自己的胸脯:“那就好,那我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艾美洛工作室的show(時裝秀)以簡約著稱,重點永遠是模特身上的服裝,從來不用華麗酷炫的燈光和音響分散欣賞者的注意力。這次競賽因為是在展示間裏舉行,越發樸實無華。
為了騰出空地,所有衣架都被挪到隔壁房間去了。臨窗設了一排十來張白色藤編長榻,請評委和貴賓坐下。侍者身著清爽的嫩色襯衫,端著水果、點心和飲料,悄悄地站在一旁,見有客人招手,便送過去任其取用。
第一場是日間時裝展示。
百葉窗都卷了上去,放進陽光來,好讓來賓在自然光線下欣賞麵料的質地和色澤。音樂響起,是用鋼琴彈奏的一支伊薩卡民歌,非常靜謐恬柔。房間中央鋪了一張圓形的墨綠色地毯。模特們魚貫而入,在地毯上悠閑地踱一個圈,又姍姍地退出去。
一共十個模特,十件衣服。阿拉貝拉和埃德蒙各設計了其中的五件。因為是匿名比賽,評委們並不知道哪一件是阿拉貝拉設計的,哪一件是埃德蒙設計的,覺得哪一件好,就把衣服的號碼寫在選票上。
大家不看則已,一看都大吃一驚。
兩個設計師都模仿喬治·艾美洛的風格,但一個隻是皮毛的複製,另一個卻是精髓的再現,幾可亂真。差距如此明顯,讓投票變得異常簡單。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阿拉貝拉,暗想:對不住了,小妹妹,賽場無情,就讓這慘痛的失敗成為你人生的第一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