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邊看李雲心。
這模樣,即便是孩子都瞧得出話是李雲心教的。
真龍就皺起眉去看他——或是不曉得又要鬧哪一出兒。李雲心卻輕輕地咳一聲。九公子瞧他的臉色,想起他叫自己“撒嬌”來。
他哪會撒什麼嬌?原本也絕不會做這事的。
可在此前為難的時候李雲心沒給他考慮的時間,把真龍驚動出來了。真龍一現身,那威嚴的模樣叫他連思考都艱難了,哪還有什麼急智,大部分時候隻能跟著本能走了。
到這時候進退兩難。一想起李雲心提的這兩個字兒,竟像是沒過腦子,張口便道:“還請神君母親看在孩兒征討海麵九死一生、辛辛苦苦的份兒上,再賜下一枚真龍令牌吧!”
聽了這話真龍倒是愣住了——看李雲心。
倘若能將心裏話出來,的該是“你要搞什麼鬼”!?
這九公子敬畏他的“神君母親”,覺得真龍是下的群妖之主,而自己又是她的鱗甲所化。加上對下大勢並不很了解,因而雖一直跟著李雲心,可也隻是知道爭鬥廝殺,並不知道這些爭鬥廝殺究竟為了什麼。
倒仿佛是皇朝即將覆滅時候的一員將。知道有皇帝將軍,知道下盡是王土,知道“殺敵報國”,卻沒法子縱覽全局、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裹挾在曆史的洪流中了。
可憐九公子還覺得如今真龍依舊統帥下群妖,仍舊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卻不曉得實際上這位“神君母親”的威嚴,便是在他身邊的李雲心這裏,都已經所剩無幾了。
李雲心與真龍達成協議,要拿這九公子做文章。真龍也很想在九公子的麵前保持威嚴——尤其是當李雲心在一旁的時候。
這李雲心可恨。但九公子卻是真心敬仰她——眼下的真龍該是需要這種敬仰。
這件事,是李雲心的猜測。
如今意識到他的猜測似乎是正確的。九公子了那些叫真龍在心裏直皺眉頭的話,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半空中的神君狐疑地盯著李雲心看了一會兒,又盯著九公子看一會兒。沉聲道:“隻是這事的話,倒不算什麼過分的請求。”
——李雲心用真龍的鱗甲畫出了九公子,真龍原本就有意叫他再多造出此類的龍子來。無論他如今求這鱗甲所製的真龍令牌做什麼,日後終究都是要收回來的。暫且給予他也未嚐不可。
“但渭水君也得先明一件事,我才好放心將令牌賜下。”真龍的臉色一沉,“前次,我賜予你一滴精血,你將它供奉在你的眉間。可昨夜,我卻感應到這精血離了你的身子——幾乎半夜的功夫。渭水君,這是為何啊?”
真龍聲稱那精血所化的耳墜可以聽得到李雲心在做什麼。但當初李雲心在清河縣的林中、被邢捕頭一幹人圍捕時僅僅是畫出了九公子、都能叫他感應到,飛奔來,可見妖魔、修士對於與自己本源有牽連的東西是極為敏感的。
那一滴精血除了能“聽”,還能夠“感覺”的。
附在了什麼東西上、又沒有附在什麼東西上。靈氣與精血牽連,幾乎等同一個感應器了。
然而在昨夜,真龍的確感應到一件怪事——她的那滴精血,離開了李雲心的身子。
真龍神君乃是群妖之主,每要料理的事情應該不少,不會像什麼“諜報人員”一般除了睡覺之外都守在台前、心地傾聽著從“那一頭”傳來的信息。
隻有覺得到了什麼重要關頭、或者閑暇的時候,才會試著“聽一聽”。
然而昨夜不同——事情出現明顯的異常變化。精血離了身,或者是被李雲心用什麼手段屏蔽掉了。此種明目張膽的做法,分明就是,他昨夜做了什麼不想叫自己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