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問題。一,你來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二,你身上帶了什麼秘密;三,人是什麼人。了這些,我讓你死個痛快。”
因他這一指,謝生可以活動自如了。
但他如今也有些道行,就更比陸白水知道眼前這一位有多強。別的不,隻他剛才救那個男人那一丸藥……與他拿來給潘荷療傷、又從她嘴裏摳出來那一丸比,就好比這世上的頂級美食之於爛泥中的腐食。
這東西……他拿來救一個凡人。
謝生慢慢動了動身子,意識到強烈的危機感。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輕出一口氣:“你果然不是我們的人。那麼你是什麼人?”
他有理由相信眼下有“自己人”在為他保駕護航。或許要等到真正的危急時刻才出現,或許還需要時間趕來。因而他要盡可能地拖延時間——在敵人得手之後、誘導他出自己的身份目的,是一個通常有效的法子。
反派喜歡話多不是沒有道理。尋常人新購一件平價商品尚且要欣賞炫耀一番,何況處心積慮達成的事關生死的勝利。
李雲心輕輕地“嗯”了一聲:“我?我曾經被你們的人誤認為是你。替你遭了罪也替你享了福。但到底趕在你們的人之前找到你——三個數之後你還在問我問題,你會死得很慘。現在我一。”
他這些話的時候不避諱甲板上的三個人,手裏也沒停。但似是創作遭遇了瓶頸,落筆慢了——且時不時地抬眼看謝生,仿是要將他打量個仔細。
謝生倘若懂得畫道,而今應該毛骨悚然。
因為李雲心在細瞧他的氣機流轉,容貌形態。
謝生心驚。倘若李雲心的是真的,便意味著而今他可能真地落入這個家夥的掌握……而他此前想的“助力”更杳無蹤影。他要自救。
“勢”與“力”,如今他勉強有前者。意識到這一點,他不再保持謹慎謙恭的態度,亦攤牌。
“原來如此。好……這麼從你見我之後,我都一直在你的計劃裏。那麼先前的妖保,也是你誤導我?”謝生邊便看李雲心的神情。後者並不掩飾自己的得意或者肯定,因而謝生也隨即得到答案。他便笑著搖了搖頭,踱兩步,“你既然能問我從哪裏來,那麼就不是我們那個世界的人。但也應該對我們稍有些了解——我隻告訴你一件事。”
“我那個世界的強大遠超你的想象。你們這些人困在地上海上,可以飛就覺得自由廣闊。但在我的世界裏,我們暢遊寰宇、破碎虛空。我這麼,你該能大致了解——你可以威脅我。但我死掉了,還會有別人再來。”謝生冷靜地,“勸你不要與我、與我們為敵。”
李雲心稍想了想——這個反應令謝生略鬆了一口氣。於是他打算再轉了口風,些別的話。好給眼前這位一個台階下……暫渡過此劫。而後再——
但看到李雲心笑了一下:“暢遊寰宇、破碎虛空。你是想——你們可以星際航行?”
謝生愣住了。
陸白水與潘荷亦愣。但他們兩個不曉得“星際航行”四個字是什麼意思,謝生則是因為……
他怎麼能出這四個字?
倘若他知道這四個字,又為什麼要問自己從哪裏來?!
“你的如果是真的……倒的確比我那個世界強大啊。不過你答非所問。我的三個問題,你還有最後一次老實回答的機會。現在我二。”
謝生詫異地皺起眉:“你……瘋了?!你既然不是這裏的人,就該清楚這裏隨時都可能完蛋……我知道的東西是救你們的唯一辦法!你現在敢威脅我!?”
“隨時完蛋?”李雲心歪頭想了想,“新鮮——這個隨時是?”
“或者幾千年以後,至多十萬年!”謝生瞪著眼睛看他。
“哦……那麼可能我們對隨時這個詞兒的定義不大一致。至少還有幾千年嘛。足夠我逍遙快活了。”李雲心想了想,“那麼現在你還要遮遮掩掩、不痛痛快快地和我了?我可要三了。”
謝生更加詫異:“你……哪怕千年——難道你樂意待在這裏?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外麵的世界……你難道可以忍受這裏的——”
李雲心歎口氣、打斷他:“為什麼不可以呢。對我來,我在這個世界的生活——至少目前來看——才是真正的人生啊朋友。”
他一邊,一邊擱了筆,從袖中取出一幅畫卷來在桌上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