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氣了這些，才抬眼看煞君：“是這樣的麼？”
煞君歎一口氣：“這種時候你的確是聰明的。可為什麼要做出這件不聰明的事呢。”
“但這些骸骨，被封禁在地穴裏。”琴君的神情變得嚴肅認真起來，“而這些地穴，你我都曉得，是用來成陣、封禁金鵬王的。”
“意味著這東西隱藏得並不很好。幾乎是很容易就找得到——你看，如今我就找到了兩個。倘若當真如此可怕，為什麼當年的畫聖……她依著骸骨成了陣法也好、將骸骨封在這陣裏也罷——為什麼她要叫我們注意到這東西呢？這可是封印金鵬王的下大陣。每一個人都會很想探個究竟的。”
“這些，你的鵬君為你過麼？”
煞君嘲風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惱意。但轉瞬即逝：“這些事隻怕下沒一個人得清。你我要做的都隻是從這裏麵選一些來信。至於其他的，留在以後細細思量。”
琴君卻忽然道：“好。那麼不糾纏這些細枝末節。三妹。旁的事或許我信不過你，但曉得你話，從不騙人。”
“那麼我姑且……信了你的魔種、類種、神。好，現在告訴我，我怎麼晉入太上的境界？”
“隻是一種可能。”煞君看著他，“至於要不要試，你要好好想。”
“你該曉得鵬王是如何晉階太上的。”
“他原本就得道。後來去了洞福地修行、再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道統與劍宗的修行法。潛心苦修，因而以道入太上，成了這世間最強的妖魔——”
“這些我知道。”琴君打斷她的話。他顯得略有些急躁，“沒用的。如果你想叫我散功重修道法，倒不如叫我……”
“我是想要，這些都隻是鵬王想要世人知道的罷了。”煞君笑了笑，“由此，才能將真正的秘密隱藏起來。”
琴君愣住了：“你是……”
“妖魔修道法，修上十萬年也晉入不了太上之境。”煞君嚴肅地，“你記住，我們是類種、身體裏有魔種。而道法，原本就是人為人量身定製的東西。妖魔去修那種東西，隻會在歧途上越走越遠。”
“且，人為了製衡人間修士、不叫他們產生悖逆的念頭，賜予他們的所謂太上境界並非真正的太上。這一點你早該想到過——那些人修，一旦修至高深的境界，就變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這是因為人隻教會了他們修身、卻沒有教會他們修心。”
煞君搖了搖頭：“而妖魔的太上之境……才是真正的太上境界。”
“你我如今都是玄境，你該曉得我們施展神通，已不是用術和法，而是在操控這地之間的法則了。但真正的太上境界……可就不僅僅限於操控了。”
這一次，琴君沒有半句斑駁的話——他將煞君的每一個字兒都聽進心裏去，然後念頭飛轉，試圖搞清楚她所的是否是真實的。
但顯然徒勞——煞君所的每一個字兒對他而言幾乎都是陌生的。
他這位三妹……不，那個金鵬王，怎麼會知道這樣多的東西？！
“所以……”煞君看著琴君的神色，“鵬君之所以能夠晉入太上，也是機緣巧合。”
“因為他與你一樣，偶然發現了洪荒古魔的遺骸。也就是我的、曾經的神的遺骸。”
“又是因為機緣巧合，他發現那遺骸崩碎了一塊。極極的一塊——細若塵埃。但就是那麼一塊，也想要吞了他。但你該曉得，最後是與鵬王融為一體了。於是，他最終晉階太上了。”
琴君張了張嘴，忽然低喝：“就這麼簡單？！”
“我過，是可能。”煞君走了兩步站到高崗的邊上，去看遠處的雲山。
兩人到如今不過了半刻鍾的話罷了。那兩具骸骨還未行至雲山，但悠長且淒厲的嘶吼還在隱約傳來。琴君得沒錯……這就是所謂的“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