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從前，如此舉動逃不過他們的眼睛。可而今……無比強大的力量充斥在他們的身體之中——兩個世俗凡人一般的意識擁有了這樣的力量，是無法如同那些絕情棄欲的修行人一樣冷靜從容麵對的。他們太喜悅、太驕傲。這些熾烈的情感占據他們的頭腦、麻痹他們的意識，叫他們短暫地迷失了。
因而在蘇玉宋了這些話之後，諸多宗座、掌門沉默一會兒，便由枯蟬子再開口道：“既然聖人早料到這一切、聽著也是有了準備，我們就不再多言了。”
“隻是……我方士氣雖盛了，但實力仍有不足。聖人可還有應對之法？”
聽到了這裏，蘇玉宋與卓幕遮終究是聽出些別的意味來了。
這些宗座與掌門們……似乎在心中對他們起了別樣的心思。
或許是因為兩位聖人入場之後、雖展示出了強大的力量。然而這種“強大”是相對於低階修士與從未有過如此體驗的兩個遊魂而言——但落在修行了數百年的各位宗座、掌門眼中，卻顯得……不像是“聖人應有的手段”。
又或許是因為，此前蘇玉宋吩咐枯蟬子去捉拿白雲心、紅娘子。而那位宗座在忠實地履職之後卻現他所捉拿的兩個至關重要的人物就此沒了音訊，由此心中生疑。
亦或是因為其他一些、真正的玄門修士才曉得的、遊魂們卻一時沒有意識到的內幕、細節——
蘇玉宋與卓幕遮現，他們此前出場、出手……似乎成了一個敗筆——在這些宗座與掌門麵前。
而實際上在道法方麵……而今這兩個遊魂也的確算是在一幹玄境、真境的高人麵前“班門弄斧”吧。但畢竟是被壓抑了一千年的“出雲山”的渴望令他們忽略了許多事，才造成如今的局麵。
既察覺了這樣微妙的一件事，蘇玉宋便沉聲道：“諸位想要看一看應對之法麼？我這裏，倒的確有一個應對之法。”
他了這話，手掌一翻。
掌心便忽然多了一個怒目而視的人。
“此乃第九龍子，號稱渭水龍王。”蘇玉宋平靜地，“此前也殺傷我玄門修士多人，想來諸位都有耳聞。到如今——我將此獠斬在陣前，諸位以為，可否再振我軍士氣？”
……
……
兩位偽聖出那些話的時候，琴君與睚眥仍立在黑塔上。
從此處看，極遠處那些巨大妖王的身形亦清晰可見，仿佛就在十幾步之外。而妖兵妖將則如同汪洋大海一般鋪散開來，一眼望不到邊際。
他們在這裏聽不到偽聖話，所看到的偽聖模樣，也不過是一點模模糊糊的金芒罷了。但妖魔亦有妖魔的神通，兩人麵前仍有此前琴君做法圈出的一麵鏡子，叫二妖能夠清晰看到陣前的景象。
於是在看到李雲心現身蘇玉宋手中的時候，琴君輕出了一口氣。
看著……竟有幾分如釋重負的意思。
“我們猜對了。”極美貌的妖魔輕聲道，“雙聖果然有問題。也證明張正忠的是實話。”
睚眥微微皺眉：“我倒是沒有料到……竟然是如此的。雙聖千年不出山，我原本猜著是渡劫出了問題、或者已經飛升了但玄門又沒有新聖人，因此隱瞞了消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是被奪了舍！”
“哼哼。”琴君冷笑——她看起來向來溫和從容，這種冷笑卻是極少見的，“且依我看，那兩個遊魂並沒有自知之明，從前的修為也並不高。”
“剛才兩人的兩擊，瞧著威風得很，也的確不是你我能做得到的，但還是露了馬腳。”
“太上聖人，是何等的境界。他們的手段已不在靈力與威能的範疇了——該是傾覆地大道與規則。而那兩人……卻如同孩童手持了絕世神兵一般——胡亂劈砍出去也能切金斷玉，可落在行家的眼中，一眼就看得出……那劍可本不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