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轉身看紅娘子。
洞庭的公主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示意他們自己看著那女妖。但眼神一直在李雲心的身上轉個不停。
李雲心便與劉老道出了門。
劉老道現心哥兒走得很“踏實”。這個踏實是實實在在地指他的步伐。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用力，腳掌踩在地麵上、微微陷進去。像是走路的人特意要體驗“腳踏實地”的感覺。
兩人這樣一路走到中殿的殿前廣場上——地上鋪就的石磚被太陽曬得燙，遠遠可見幾隻水鳥在空飛翔。但從這裏看過去鳥兒飛得極慢，好像白色的風箏一樣。今日沒什麼風——場邊的樹木葉子懶洋洋地蔫。
其實算是個好氣。
李雲心便這樣站在陽光裏望著遠處看了一會兒，沉沉地歎一口氣，道：“有點麻煩事。”
老道聽他話了心中便略安定了些。問：“什麼事？”
李雲心在陽光下眯起眼睛四下瞧了瞧，先道：“是有關陷空山那骸骨的事——”
到這裏，頓了頓。
白閻君神出鬼沒，李雲心不是很清楚對方現在會不會聽自己與劉老道交談。但依著從前的那些經驗，黑白閻君似乎都很忙，無暇搞些竊聽之類的把戲。又經過了方才一世李雲心曉得對方還有更可怕的手段——能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便將自己的神魂拉走。
具有了這樣的本領……他們應該不會再搞些苟且的勾當了。
當他仍舊了那麼一句話試探一下子。
——什麼都沒有生。
他這才放了心，皺起眉看劉老道：“我同你過白閻君的事情，對不對。”
老道愣了愣：“隻……偶爾提到過些。怎麼？那閻君……不是在幫襯著你麼？”
“現在也還是。”李雲心猶豫了一會兒，低聲道，“但是……他們可能搞錯了。我或許不是他們要幫的那個人。”
老道將這句話琢磨了好一會兒才理解其中的意思。其實在他的觀念裏，“閻君幫襯心哥兒”這種事的概念就好比“老保佑著皇帝”一樣——黑白閻君與上在尋常人心裏都是神聖、神秘的存在。他聽李雲心偶爾提起或有印象，但絕想不到……李雲心和白閻君的相處方式實際上是很“世俗化”的。或者更加像是雇傭、交易——同庇佑之類的詞兒壓根扯不上關係。
這樣想了一會兒，老道才皺眉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搞錯了？還有別人的麼？”
李雲心便長出一口氣，用古怪的眼神看他：“對。我擔心的就是這個——還有別人。”
“我擔心此刻，就在這世界上的某個角落裏，有一個黑白閻君真正在等的家夥——嗎的。”他皺眉踱了幾步，又轉臉看劉老道，“你知道嗎？就好比……我是個假太子。而那人是個真太子——現在真太子流落在外，我知道，但皇帝不知道！”
這生動且淺顯的比喻令劉老道在一瞬間明白了李雲心的意思。他愣了愣：“那……怎麼辦？”
李雲心歎氣：“還能怎麼辦？遇到這種情況的反派們都怎麼辦？”
“當然是在皇帝知道真相之前，把真太子幹掉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