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應決然已經聽明白他們在什麼了——然後目瞪口呆。
他心想這李雲心身邊的都是群什麼人——做起缺德事起缺德話來似乎毫無心理壓力，就好像在談地。這紅娘子看著也是個大妖魔……就這麼將自己數百上千年的鄰居們打包賣掉了麼？
李雲心倒很開心。因為這正是他所想的計謀的一部分。但……還不是全部。
他略略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自顧自地笑起來：“你們得有道理，但是還有更有趣的法子。”
劉老道見他此刻興致高，便恰到好處地捧哏兒：“心哥兒想的法子必然更妙，是什麼法子？”
李雲心踩著台階便上，高高興興地開了口：“先得叫你們知道個常識——有關降水。降水就是下雨了。”
“咱們生活的這片6地很大很大。有些國家挨著海，但更多國家是內6。咱們慶國就是內6。那麼降水這件事兒主要是水汽在上凝結成雲然後落下來。可是離海遠了水汽就少，於是會幹旱。這個道理你們懂不懂。”
這個道理應決然也懂。他想了想，道：“是了。平時水缸近些，家裏都要溫潤一點。但是……下雨這種事不是龍王……”
“這就是我要的問題了。”李雲心笑眯眯地，甚至重新站起來踱了幾步，似乎很喜歡自己的新想法，“照理這裏這麼多地方都是內6，早該幹旱得一塌糊塗了。可是看看渭城附近，從前竟然有水稻田。這是因為河流多且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下水係中的龍王。”
“上會自己降一些雨，另外一些則是各地的龍王補充。一個妖魔扮成的所謂龍王可能享用了三牲一個月才降一次雨，但下大大那麼多的龍王加在一起，降雨量就很可觀了——因為他們，才沒有幹旱得不成樣子。”
三花原本安安靜靜地坐著玩自己的頭，並不話。聽見李雲心了“三牲”才忽然抬起頭到處看——現什麼都沒有才又低下頭繼續呆去了。
李雲心瞥了她一眼，繼續話：“可現在道統要作死——和妖魔開戰。他們已經把渭城附近的大妖魔都幹掉了，對不對？以後差不多也想要幹掉全下的妖魔。那麼問題來了——妖魔死光了，他們去哪裏再找那麼多精怪做龍王。沒有了這些補充降水，下是不是就要大旱。下大旱了，是不是就要民不聊生——人們答應麼？”
他到這一層，幾個人才恍然大悟。覺得這話甚有道理，可自己從前怎麼沒有想到？
李雲心便善解人意地賣弄起來：“倒不怪你們想不到。在這個世界，妖魔就是生態鏈的一部分。道統那些人裏麵又沒有生物學家，缺乏基本的科學常識，自然想不到將一個群體從生態鏈中拆除會產生怎樣的效果。要在別的什麼人更聰明的地方……也是一百多年前才剛剛意識到這種事。”
劉老道聽他話聽得心中歡喜，覺得自己又學到了很多心哥兒口中常的“科學文化知識”。因為這歡喜頭腦就更活泛起來，靈光一閃：“心哥兒是——”
李雲心笑：“你看。”
“咱們將這些事給下的人聽。等下人都知曉這些了，道統和劍宗也就慢慢地不得人心。他們雖道法高明，但總不能與下為敵——”
李雲心點頭：“大方向是對的。但是細節需要調整。”
“比如什麼生態降水——道統的那群人都不是很了解，百姓自然更不了解。和他們講道理也沒用，不會聽的。所以得先讓他們吃苦。先叫道統真將下的妖魔除一除、搞得下大旱了，那些人才好知道教訓。”
“可是妖魔真死得七七八八了，以後知道了教訓也沒用。所以咱們還得救一批，放在某處備著。日後都是我們的人，再放出去造福蒼生。而在此之前——”李雲心看看紅娘子，“就要依著你的，把這附近稍微有些道行的大妖魔都打包賣給道統，叫他好好殺一殺。算是借刀殺人。”
他頓了頓，又笑起來：“但是總要師出有名。我在此提議，既然我們要保護下可以為我所用的妖魔，那麼咱們這個組織，就叫妖魔保護協會，簡稱妖保——你們支持不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