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當家的出了事,我心中也焦急,但曉得是救不回來了。閣下之前的那些我也曉得。這是那些大鏢行和於家的毒計——為的就是吞並。去離國的人裏有我錢家堡從前的忠仆,擅長飛鴿之術,這一次的消息,也是他拚死放出來的。”
“所以閣下得對——我們的確隻是想從那於公子那裏詐些錢財。今夜銀錢到了,立即動身。永不回渭城了。”她心地看了看李雲心,“這仇當然是要記得,然而能不能報得了——我一個弱女子,家裏還有個未長成的孩子,我心裏也是有掂量的。”
了這些,便隻看著李雲心。
卻見李雲心等了一會兒,眨眨眼:“哈?朋友,我是問,你的禍事是什麼——而不是你的家事啊?”
這句話出口,錢三娘與鏢師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個眼色——這人,難纏。
三娘剛才的話,半真半假。
而這個人似乎也並未全信。於是又追問什麼“禍事”——這是打算旁敲側擊。
錢三娘微微向後退了一步,沉聲道:“至於那禍事,是飛鴿傳書上,在離國的邊境似乎有異獸爭鬥,打得昏地暗,連毀三個村鎮——是被車隊扣下之前的事,上個月的事。而後又聽那異獸南下,進了業國境內,又連毀十一個村鎮。發信的人……或許有可能。會一直進入慶國。”
李雲心愣了一會兒,皺眉:“異獸?”
那錢三娘想了想,略有些猶豫地:“飛鴿傳書上……——是聽那些遭了難的災民們……是……妖魔。”
了這話,便等對麵那年輕人放聲大笑。
對方定會覺得自己在推脫搪塞。畢竟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她自己之前在街上有禍事來了,倒的確是這件事。但卻並非像這年輕人所的。深信不疑、喊了來泄憤。
實際上……正是因為不信,才巴不得真的來了呢!
誰知聽了這話之後,那年輕人反倒沉默了。之前他臉上表情淡然,似乎就隻是在問一件好玩的事情——錢三娘曉得這是因為對方武功奇高、身懷異術,因而是在以一種貓玩弄老鼠的姿態戲弄著他們。
而現在他這沉默……不是好事。
對方在印證自己方才的話——所謂想要知道“禍事”是什麼必然是托辭。
也許……還是在拖住自己這些人、在等追兵、援兵?!
又或者……於家這一次的計謀……是因為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完全是針對自己這些人的?!
思及此處,錢三娘的身上頓時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們,似乎真的是走到絕路了!
她轉頭,看了身邊的鏢師一眼。
相處這麼多年,早明白彼此的心意了。
鏢師從錢三娘的眼中看到決絕——逃了這麼久、隱姓埋名這麼久。如今陷入這樣的境地。哪怕……哪怕……
哪怕是這一次死了……也不能如同鼠輩一般默默無聞地死了!
鏢師深吸一口氣、咬了牙。
然後藏在背後的手指、飛快地變換動作,下達幾個指令。
這巷中,頓時溢滿了殺機!!
便在這時候,李雲心抬起頭,對錢三娘笑了笑:“我知道了。好吧,今真是多謝了。”
隨後身形一晃,從原地消失不見。
他要動手!!
“謝你姥姥!!”鏢師暴喝出聲,一雙鷹爪直撲李雲心方才站立之處。而他身後的錢三娘雙手一錯。便是漫的銅錢鏢,鋪蓋地地罩向那人可能隱藏的每一個角落!!
另十幾個仆從俱舍了命。帶著慷慨赴死的神情、催出了全身的功力、拚死撲向一處!
……
李雲心站在巷子另一邊的屋頂上、看著這些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就真的隻是想問問那個“禍事”是什麼意思啊……
然而現在他已經離開那巷子一刻鍾了——
那十幾個萬順鏢局的人還在心翼翼地、一邊戒備著,一邊慢慢往巷子另一邊退。
“你們開心就好。”他嘀咕了一句,飛身直奔城北去了。
……
……
但無論是萬順鏢局的人,還是李雲心……他們此刻的震驚與憂慮——不管是因為什麼、關於什麼的,大概都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