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什麼少爺愚鈍癡傻的，嘿！咱家少爺蒙了眼、隻用一隻手——你瞧能不能在一招之內割了他的舌頭！那些人才是真癡傻！”
這些內情似乎令新丁段聽得癡傻了。他在頭腦裏消化了好一會兒，才道：“啊呀……這些我從前真不曉得的……”
眾人看他這樣子，便想起自己當初的樣子，隻覺得這家夥又可愛、親近起來了。
但誰道這新人偏又是個想得多的。隔了一會兒又道：“但隻武藝，咱家少爺的確是……沒得。可要是……哎呀，我不是多嘴，隻是，諸位哥哥也曉得，我家裏困頓，好容易托人進了府裏，實在很怕犯了些什麼錯、又被打發出去了。因此想要多嘴多問些怕以後行差踏錯——弟是，咱們家少爺，嗯……為何老爺對他言聽計從？我聽少爺的腦筋……”
到了這件事，屋子裏的人便不笑了。
但卻並不是因惱怒或者其他的負麵情緒而沉默，而更像是在沉默中心照不宣地詢問彼此的意見——要不要對這新人出另一些事。
最終人們將目光投向吳二哥。於是吳二哥盯著段看了一會兒，直到對方變得驚慌起來、手足無措了，才道：“你這樣想，也不怪你。這其中的事情大概起先也隻有我知道——我是咱們這些人裏。但是府中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也是曉得的，我也是聽我爹的。”
“吳大爺從前乃是老爺身邊的侍衛。”一人多嘴解釋。
吳二哥又低頭想了想，對段：“咱們都是少爺身邊的人，這些事早晚都要讓你知道。今日見你也算忠心、懂規矩……索性就今日了罷。”
吳二哥了這些話，屋子裏的氣氛似乎就變得有些異樣——外麵仍是陽光照耀著的，但屋內變得有些清冷。
那段屏住呼吸、心翼翼地點點頭。
吳二哥便道：“據咱家少爺。是神人托生的。”
這話出來，段的眼睛便瞪大了。吳二哥很滿意他的反應，繼續道：“咱家少爺剛生出來的時候，倒是和普通的孩子沒什麼兩樣。但會話了之後，奇異的事情便來了。”
“那一年——十多年前了——咱們府上一樁大買賣出了岔子。這是個什麼岔子我爹也並不十分清楚，但隻知道是給京華那邊宮裏麵的布匹出了點問題。是顏色對不上了。這是禍事呀，老爺焦急得頭發都白了好多。卻那一日坐在堂中發愁，夫人就抱著少爺過來，叫老爺看看少爺，也好舒緩下心情。”
“老爺將少爺抱在懷裏——卻突然聽見少爺開了口，，我知道你遇見一樁煩心事。但這事情，你隻要將那些布怎樣怎樣即可，並不是什麼大事。”
段聽得愣住了。
“都少爺當時是那樣的——可不是孩子能的話呀！”吳二哥繪聲繪色道。同時皺起眉，仿佛不是從他老爹那裏聽的，而是親見了，“老爺當時嚇了一跳，險些將少爺摔到地上去，幸好夫人接住了呀！”
“老爺便問，你究竟是誰，可是什麼邪祟上了我兒的身。”
“少爺便。便——具體了什麼，我爹當時離得稍遠些、日子又久了。也記得並不是很分明。但大抵是，他本是神人，因前世受了老爺的恩情，今世便投胎做他的兒子，報恩來了。隻是這神人投胎時同閻君生了些事端、那孟婆湯到底還是喝了半碗，因而神通時靈時不靈。”
“家裏人聽了這事。都慌張了——誰知道真的是神人還是邪祟？”
“隻因這個老爺還疏遠了夫人一年多，也不常去看望少爺。但一次，到底是少爺的法子起了作用，咱們府上過了那個難關。之後幾年又有幾次不如意，據都是少爺身上的神人顯神通。給老爺了解決的法子。”
“這麼幾年下來，便知道真不是邪祟、而真是神人轉生了。”吳二哥的神色漸漸從剛才的神秘、變成了暢快，“於是老爺不再疏遠夫人和少爺，隻是自己前世的福報——這一世，還要做更多好事。因此後來才有了那鏢局行會嘛——如今不就是老爺用銀錢養著好些活不下去的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