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淡淡的晨曦透過乳白色的窗簾灑進病室裏,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
“嗯……”輕微的聲音從薄唇間溢出,衛玠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雙眼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把昨晚的事情仔細地貫通了一遍,添補腦子裏缺失的那一部分。
窗台上放著一株插在裝了點水的玻璃瓶裏,花根被埋在石頭下。
他想坐起來,身子卻十分僵硬,難以移動,廢了全身力氣,也不過是移動了下手臂。
手臂剛一動彈,就碰到一團溫暖的柔軟。
衛玠詫異的低下頭,樂薰薇正安然的趴在床邊睡著。純真無暇的睡顏,像晨霧中燦爛的夕顏花,卻又十分素淨可愛,向山坡上小小的蒲公英。
一想到她甜美的笑容,他就情不自禁地去靠近她,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那麼近,近到那種溫熱的鼻息都能夠感覺到。
衛玠一隻手枕在腦後,另外一隻手慢慢地伸了出來,手指關節瑩白如璧,白皙修長,棱角分明,異常清美。
他溫涼的指尖輕撫過她的臉,一抹黯然從眸底略過,他眼底的柔情毫不保留的展露著。
替樂薰薇把額前細碎的頭發撩撥到了耳後,遲遲不肯收回手,在那個動作上停止著,帶著溫柔地不舍與眷戀。
他恍若飛蛾撲火一般,早已忘卻塵世一切,輕輕地將樂薰薇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裏,緊緊地握住。
他現在隻想好好享受這一刻,於他便是最珍貴的事情,不需要快一秒鍾,也不需要慢一秒種,隻是這一刻就好。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不管她會屬於誰,至少在這一刻,隻有他們兩個人。
樂薰薇的睫毛顫了顫,慢慢的睜開雙眼,瞬間,似乎整個房間裏所有的光彩都湧進她的眼眸。
驀然一抬頭,正好對上衛玠那雙極其專注的眼睛,正動也不動的看著自己,一抹緋紅悄悄的爬上臉頰。
她慌亂之下直覺的想要去遮掩,羞澀叫她無地自容,羞得樂薰薇的臉像染過秋霜的楓葉。
站在病房外麵的完顏亦槿,他靜靜地看著裏麵發生的一切,身體卻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冰冷孤傲的瞳孔仿佛沒有焦距,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慢慢轉過身,手裏握著的還是溫熱的保溫飯盒,為此他還特意的起了個大早,讓家裏的傭人熬了點米粥,生怕會餓著樂薰薇的肚子。
手裏的飯盒掙脫開束縛,掉在了地上,精心熬製的米粥灑了一地。
他像僵硬的木偶人走著,沒有任何的思想。
如果她追過來,他不管她做了什麼,隻要她回來,回到他的身邊就行了。
他極力的去忍著不回頭,忍著隱隱作痛的傷心。
這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不是每次把這些穿透的傷痛去縫縫補補就能夠完好如初。
等遠離了病房,腳步疲乏的實在抬不起腳,閉上眼,靠在牆上,“薰薇,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你,你一定要騙我。就算你心裏有很多的不情願,也不要告訴我你最愛的人不是我,不要告訴我,你是我等不到的人……”
病房裏兩人在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異口同聲地問道:“你醒了?”
“你身體怎麼樣了?”
兩個人更是尷尬的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一個臉紅得像柿子,一個像燈籠椒,好像兩人心裏都存上了小心思。
“好多了。”衛玠勉強扯出一抹微笑,他的聲音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