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去唄。”王培使勁兒地勸他。他出門了也好,省得成天圍在她身邊打轉,她還得繼續昨天沒畫完的仕女圖呢。總不能當著他的麵,把仕女的臉畫得跟他一模一樣吧。他肯定會翻臉的。
太後也讓他出門走一走,“我們這裏空氣好,景色也好,你出去走走瞧瞧,別老悶在家裏。”她都這麼說了,敖遊就沒再堅持,乖乖地聽她的話,跟著老鐵一起去——嗯,“打球”去了。
他一走,王培就忍不住跟太後抱怨了,“媽,我跟敖遊,到底誰是你親生的啊?”瞧瞧她看敖遊的那眼神兒,幸好王教授不在,要不,非得出大事兒不可。
太後就笑,“說起來也奇怪,就覺得跟這孩子有眼緣。那天早上一打開門,就瞧見他拖了個箱子在坡底下站著,遠遠地看著我,又乖巧又漂亮,哎呀,一看就喜歡。”
“然後你就把他給領回來了?”
“他還沒開口說話,我就覺得他是要來我們家的。”太後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種感覺說不清楚。”她揮揮手,把王培招呼走,“反正這孩子挺好,你別跟他鬧別扭。玩兒去吧,你。”就好像,她隻會玩兒似的。
“媽,你等等。”王培眨巴眨巴眼,噔噔噔地上樓,又飛快地跑下來,懷裏抱著她畫了兩晚上的花瓶,“你瞧瞧,覺得我畫得怎麼樣?”
花瓶上的仕女古典優雅,有著驚人的美貌,尤其是那一雙眉眼,簡直像要活過來一般。
“哎喲,”太後忍不住從抽屜裏翻出眼鏡兒來,戴上了仔細瞧,“進步不小嘛。手法和用色都……咦,我說我怎麼瞧著這麼眼熟呢,你這丫頭,怎麼把小遊畫成了個姑娘,回頭他瞧見了,還不得跟你翻臉。”
王培哧哧地笑,“你不說不就沒事兒了。”
敖遊那二貨,傻乎乎的,怎麼會注意到這些細節。再說……再說王培下意識地覺得,雖然敖遊脾氣不大好,但不會衝著她發火。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太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外頭的天氣忽然轉陰,不一會兒就下起雨來,特別大,打在屋頂上劈裏啪啦作響。
那個二貨不會被淋到吧?王培有些擔心地想,忍不住走到窗戶邊朝外看。
外頭霧蒙蒙的一片,山和樹都被衝刷得綠油油的,空氣更加清新了。
要不要去接他?
還在想呢,就瞧見一個人影在下麵坡上慢慢地走。王培朝他大叫了一聲,趕緊抓了把雨傘衝下來。
“你傻呀!”王培拽著他的胳膊快步把他拉進屋,趕緊找了塊幹帕子扔給他,“快擦擦頭發,趕緊回屋換身衣服。一會兒得感冒了。”
敖遊原本陰沉的臉上總算好轉了一些,但依舊難言忿色,“他們把我哄過去打架。六七個人,全衝著我來。”聲音裏還帶著些委屈。
王培也有點兒生氣,那個老鐵,也太過分了,“你受傷沒,老鐵呢?”
“他去醫院了。”敖遊把毛巾遞給她,眼巴巴地看著她,“你幫我擦。”
王培本來有點兒不願意,可他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家裏養的小狗,也是這樣溫和又純良的眼神。
“你把老鐵打傷了呀?”王培還是有些不安,到底是警察,打傷了似乎不大好。
“沒有。”他小聲道。
王培剛剛舒了一口氣,又聽到他說:“剩下的全傷了。”
王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