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位李總還最是口無遮攔,竟直接對著沈奕可說:“沈總,你好有本事呀,居然把富麗堂的紅牌都納入府中了?”
氣氛突然之間就有了幾分微妙,那些常年在生意場上博弈的老總們仿佛得到了契機,都饒有興趣地把那些或意味深長或居心叵測的目光看向了沈奕可。
可本該無地自容的沈奕可卻像沒事人似的舉起了麵前的果汁,雲淡風輕地說:“區區一個女人而已,各位同仁怎麼會有這麼濃重的興趣?”
隻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立刻四兩撥千斤地扭轉了剛才的局勢。大家一看沈家大少根本不把姬幻兒當成一回事,也就不好意思再在那件事情上大做文章了。
氣壓一度降到冰點的觀景台又重新沸騰起來,大家紛紛舉杯,又是慶祝中秋佳節又是恭維沈氏長青,紛紛擾擾的好不熱鬧。
可我卻覺得無聊至極,還以為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會自由灑脫的遊山玩水呢,結果呢,卻被迫禁錮在這裏聽一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老總們在這裏瞎扯淡,真夠鬱悶的。
仿佛隻是不經意之間,我突然觸碰到了沈奕可的視線,雖匆匆一觸便立刻分開了,可我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可過了一會,我又用眼睛的餘光偷偷地看向了沈奕可。他正在用刀叉切著牛排,一雙纖長而又白淨的手嫻熟地劃出優美的弧度,然後用叉子叉住一塊肉,送到嘴裏,細細咀嚼。
他永遠都是這麼卓爾不凡,氣度高貴,哪怕是置身於這樣一種詭譎莫測,虛情假意的氛圍之中,卻仍然沒辦法削弱他那耀眼的絕代風華。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帶著幾近致命的性感和魅惑。
酒足飯飽後,那位大腹男突然正色說:“你看咱們球也打盡興了,飯也吃飽了,是不是應該談談豐盛和桑園的那兩塊地了,依各位老總來看,他們的底價到底是多少?”
男人們一談到生意,立刻雙眼“霍霍”的猶如勢在必得的餓狼。大腹男話音剛落,吳東也點頭附和說:“是呀,是呀,大家都探討一下,那兩塊地皮到底應該出多少錢收購?我們才可以穩賺不賠?”
這個說十億,那個說十二億,唯獨李總並沒有那麼意氣風發,他惴惴不安地說:“錢倒是好說,可是,萬一人家早已經有了意向合作商,並私下裏早已簽署了秘密協議,而競標隻是走走形式而已,那我們豈不是白白地忙乎了一場嗎?”
吳東說:“這種可能的幾率很低,那些人都是唯利是圖的投機商,隻要出的錢夠多,還怕他們不動心嗎?”
一直保持沉默的冷遠墨微微一笑說:“我倒是覺得,李總說得很有幾分道理。”
吳東瞪著鷹隼似的雙眼,狠狠地說:“那也好辦,我們故意哄抬價格,讓他們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冷遠墨說:“那……,萬一他們內定的意向方,是沈總呢?”
吳東“啊”了一聲,生動的臉部表情給凍僵了一樣,竟許久不能收放自如。
膠著一樣的沉默,讓每個人的神情都顯得凝重且複雜起來。
大腹男咬了咬牙,站起來說:“沈總,我老肖退出競標。我不求別的,隻希望你這未來的商業巨頭,能常常提攜一二。”
沈奕可舉了舉手中的酒杯,淡淡地說:“肖總言重了,請坐下說話。”
李總也表態說:“沈總,要論生意頭腦,這些年我也就隻服你一個,行吧,既然你已是內定的合作商,我也不跟你添亂了,我也退出。”
沈奕可緩慢卻又懇切地說:“實不相瞞,今天把各位老總約到這兒,也是考慮到大家多年的朋友,不想看著你們白忙乎一場。豐盛和桑園那兩塊地皮,的確是一塊人人都想得到的肥肉。可早在公布競標之前,我就已經和這兩塊地的負責人達成協議了,正如李總所言,所謂的競標,不過就是走走形勢而已。”頓了頓,他看著一臉僵硬的吳東說:“當然,如果大家願意像吳總說的那樣,明知拿不到標書也要哄抬價格,也要和沈氏來一個魚死網破,那我沈奕可,也決不會勉強。”
吳東猶豫了一會,突然說:“罷了,大少,我弟弟當初困你酒吧,擾你雅興,而你卻大度地既往不咎,甚至連我送給你的豪車,都原封不動地退還了過來。就憑你這種光明磊落的胸懷,肯定也做不出那種故弄玄虛的事情來,既然你們已經簽署了協議,我也放棄,心甘情願地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