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定要抽絲剝繭,會一會這位把眾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陰謀家。
臨行之前,我特意化了淡妝,換上了前天晚上沈奕可給我買回來粉色羊絨裙。既然她們存了心思要挑我的刺,我也要用自己獨特的氣場去煞煞她們的威風。我美麗無比,我青春無敵,我集萬千寵愛與一身……,我倒要看看那幫被我瞬間秒殺的黃臉婆怎麼還有臉對我打擊報複?
早餐依舊選擇在鳥語花香的花廊中進行的,七月的清風不疾不徐,吹拂在人的身上軟綿綿的像嬰兒拂動的小手。
果然不出我所料,陪同主母和千姑姑吃早餐的,還有劉小月和姬幻兒。這是自逃跑未遂,洛英去世後,我第一次看到劉小月,她雖然盤著高貴的發髻,穿著美麗的衣服,可仍然像一麵四麵漏風的紙鳶一樣,從裏到外都透著壞事做絕的心虛和不安。
可她越是這樣的如坐針氈,我就越是格外的從容和淡定,就跟什麼沒有發生過一樣。親熱地拉住她的手,左一聲姐右一聲姐的,叫的她臉色灰白,嘴唇青紫,就跟失血過多隨時都會掛掉似的。
再到後來,她終於招架不住,推說身體不適,起身就要離開。我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惡心她,怎肯讓她順利逃脫?當下便親熱地挽住她的胳膊,笑的單純且無邪:“姐,你要是難受,我陪你去醫療所吧。”
她一邊連聲說著“不用了,不用了”,一邊就開始掙脫我的手臂,就憑她的那點力氣,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我手掌悄悄用力,然後往她的胳膊肘上使勁一撞,她立刻就疼的齜牙咧嘴起來。
我緊張地說:“姐,走吧,別撐著了,我扶你去醫療所。”
劉小月瞪著我,眼神裏充滿了深深的恐懼。可麵對著性情乖張暴戾的千姑姑,她自然不敢大呼小叫地破壞了夫人進餐的雅致。當下便隻好一屁股坐回到凳子上,忍著鑽心刺骨的疼痛說:“多謝妹子了,隻是,我突然覺得好多了,還是陪主母吃過早餐再回去吧。”
我不禁在心裏冷笑,還以為她壞事做絕心理素質會有多麼的堅不可摧呢,卻原來,也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凡夫俗子。
千姑姑比我還不要臉,見到我盛裝出席,竟跟第一天認識似的不住的嘖嘖稱讚,一會說我天生麗質百年難遇,一會又說我氣色絕佳是善於生養的最好兆頭,誇到後來,我都擔心她臉上那虛假的笑容會“吧唧”一下摔到地上來。
倒是千幽還比較像個正常人,詢問了一下沈奕可的近況後,便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希望我再次懷孕,盡快為幽幽閣開枝散葉之類的客套之話。
她的話音剛落,千姑姑便從身邊端來了一盅冰糖燕窩粥說:“何小姐,這碗粥是主母特意囑咐,讓大廚給你燉的營養粥,你快喝了吧。”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千姑姑隻需在粥裏麵下點砒霜之類的毒藥,便可以分分鍾結束了我的小命。到時再結合前車之鑒給我安排一個逃離古宅的罪名,估計連恩愛如沈奕可一樣的枕邊人都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我不動聲色地接過粥,感恩戴德地說:“多謝主母和姑姑,隻是這燕窩粥如此名貴,獨獨我一個人吃了豈不是浪費了嗎?”
千姑姑笑咪咪地說:“不浪費,不浪費,主母還盼著你把身體養好,再給沈總添個大胖兒子呢。”
我擺出一副鄉下土妞剛進城的模樣,受寵若驚地問:“這麼說來,這碗粥不僅有滋補功能,還有催孕功能對嗎?”
千姑姑說:“那是當然,尋常俗物,主母怎麼會賞賜給你。”
我立即揚手讓服侍在身邊的傭人拿來了三個小碗,邊擅自主張地把那盅粥平均分配到三個小碗裏邊帶著討好的口吻說:“這麼好的上等補品,我怎麼敢獨自享受?劉美人,姬美人,我們一起喝吧。”
千姑姑斜睨著姬劉二人說:“這些補品她們還少喝嗎?自己的肚皮不爭氣,靈丹妙藥都沒有用。”
我卻不以為然:“那可不一定哦,沒準兩位美人借助我這生過孩子的運氣,一舉就能懷上了呢?”
此言一出,姬,劉二女眼神一亮,連最基本的客套都省略了,抱起分來的半碗粥就“咕嘟咕嘟”地灌進了肚子裏。見她們喝完後神色如常,我這才開始慢悠悠地享用起那碗天價燕窩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