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就連平常輕車熟路的電源開關居然都給我捉起了迷藏,摸索著找了好幾次,居然都沒有找到電源開關。正在手忙腳亂,卻恍恍惚惚地聽到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我不敢回頭看,隻放任那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慢慢地向我靠近,再靠近。一陣急火攻心,我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板上。
與此同時,燈光突然大亮,我顫抖如篩糠一樣的身體被人淩空抱了起來。
我定睛一看,忍不住驚叫了一聲。沈奕可,居然是沈奕可。
短暫的錯愕過後,我立刻向後一挺,抓住他的衣領就躍到了他的後背上,然後飛快地伸出手,正準備一招鎖喉,他卻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腰身一屈,“啪”的一聲,就把我甩了個迎麵朝天。
看著我齜牙咧嘴地直揉屁股,他嘲諷地說:“哦,就這三腳貓功夫,還有臉給我單挑,誰給你的勇氣呀?”
奶奶的,士可殺不可辱,老娘給他拚了。我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了起來,不管不顧地揮動著拳頭,衝著他那張可惡的臉就打了過去。他也不閃避,隻等我的拳頭離他的臉隻有分毫的距離時,悠然出手,往我虎口處輕輕一點,我頓覺手臂酸麻的動彈不得了。
氣急敗壞之下,我抬腳就踢向了他的褲襠。
他臉上閃過一絲狼狽,忙往後退了一步,怒聲罵:“瘋女人,我可是你的男人,那個……部位也可以隨便打嗎?”
我早已打紅了眼,還管什麼部位能打什麼部位不能打嗎?見他後退,趕緊乘勝追擊,呼呼哈哈地連續踢出了十幾腳,且每一腳都直逼他的褲襠。
沈奕可被我的損招一直逼到了樓梯拐角,眼看已經沒有地方可退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說:“瘋女人,停下來,你再這樣,我可對你不客氣了啊……。”
“客氣?去你大爺的,你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呀?”說著,我把萬千憤恨凝聚在腳尖上,又狠狠地超他踹了過去。
他嘴角含著莫名的笑容,一隻手迅如閃電,一把就握住了我的腳踝,而另一隻手,卻飛快地摟住我的腰,把我牢牢地固定在了他的懷裏。
久違的淡淡澀香,像細密而又粘稠的海藻,頓時封住了我的口鼻眼耳,令我心跳如雷,五識盡喪。
可他顯然不是來憐香惜玉的,雙臂再一用力,我就像隻被拋出的皮球一樣,一下子被扔到了綿軟的大床上。“瘋女人,見人就打,看來身體康複的不錯,真應該把你調到食堂後廚,好好地打磨一下你身上的戾氣。”
我冷笑,“沈奕可,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呀?別說是一個食堂後廚,你就是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他嘴角上的笑意一點點消散,語氣生硬地說:“怎麼?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死嗎?”
“是,我想死,孩子被你搶走了,洛英……被我害死了,你以為時至今日,我活著還有什麼希望嗎?”我使勁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又接著嚷:“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我恨死你了,我告訴你,你最好殺了我,若不然,我肯定會籌劃第二次,第三次的逃跑計劃的……。”
刹那之間,他臉上就跟堆積了幾千年的南極冰雪似的,騰騰冷氣,銳不可當。昏黃的光暈飄飄渺渺地鋪滿了整個臥室,把突然凝重的氣氛渲染的更加詭譎莫測。他冷冷地說:“都是我害的?瘋女人,我是不是早就提醒過你,不要輕舉妄動,你聽了嗎?仗著有幾分小聰明,就任性妄為,你不覺得這樣的結局是你咎由自取嗎?好,有種,你不但不吸取教訓,居然還準備第二次,第三次逃跑,那麼,時間和路線籌劃好了嗎?需不需要我再睜隻眼閉隻眼地配合你一次,然後看你像跳梁小醜一樣上躥下跳呀?”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一張嘴就往我的胸口上捅刀子。玲姨呀,對不起,我是真沒辦法把眼前這個如同伏地魔的可惡家夥,和那個瑟縮,堅韌,惹人憐惜和同情的六歲小男孩合二為一,我是真沒辦法強顏歡笑地討他的開心,然後再借機為你討個人情。他這個人天生就有一種本領,幾秒鍾之內就能激的我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再和他來個生死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