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英也被這種陣勢逼的方寸大亂,他雙目赤紅,機械地搖著母親的手臂說:“媽,怎麼辦?大哥已經……行動了,媽……。”
一直以來,沈奕英靠著自己那張天然無害,溫文儒雅的皮囊,掩飾著他最真實也最卑劣的心態,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要熱衷與權利和金錢,如果要讓他失去所有,真要比殺了他還要讓他痛上百倍。而沈奕可這一招出其不意的逼宮,其實早已經在他的心裏演練上了好幾百遍,可他沒想到,自己還正在處心積慮的謀劃階段,而這位沈家大少,卻已經雷厲風行地提前實施了。
這下好了,什麼斬除異己呀,吞並集團呀,獨霸一方呀,都他媽的成為泡影了。
他正在思緒紛亂,猛不丁卻從背後突然踹來一腳,他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摔了個狗啃屎,長期佩戴在臉上的金邊眼鏡都被震飛了出去。他剛想跳起來,卻被一隻堅硬的腳板死死地踩在了背上,有個聲音狠狠地說:“二少爺,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還有必要再裝嗎?別動,再動老子立馬就廢了你。”
是阿夫的聲音。冷靜而又幹脆,很明顯已經把自己做過的勾當都已握在了手心裏。
他剛要辯解幾句,卻聽到旁邊“撲通”一聲,卻是三弟沈奕雄也被人踹趴在地上了。
比起他的深藏不露,沈奕雄卻跟一個炮筒子似的,直腸直肚,血氣方剛,即便是被人同樣的踩在了腳下,仍然不改英雄本色地大聲斥罵:“老子堂堂沈氏三少爺,你敢動我?”
但,長期處在風口浪尖上的沈元一,最善察言觀色的吳雅心,卻立刻慌了手腳。這批男人,氣勢洶洶,淩厲威猛,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黑道人士,別說是分分鍾廢掉兩個兒子了,就是殺幾個人又有什麼不敢的?所以他們兩夫妻連忙異口同聲地說:“有話好好說,不要傷人。”
阿夫和那個黑衣男人雖然沒有立即廢了他們,但堅硬的腳板卻暗暗發力,把兩位曾經不可一世的沈氏少爺牢牢地扣在了冰冷的草地上。
吳雅心氣的直打哆嗦,但表麵上,她仍然麵色沉靜地保留著當家主母的應有風範,直視著沈奕可說:“大少,假如你不喜歡我們處理你的女人,直說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大動幹戈地遷怒與我的兩個兒子?從頭到尾,他們可都沒有參與過此事呀?”
沈元一也板著麵孔嗬斥:“奕可,你這次太荒唐了。我……知道你因為你母親的去世,而對我有所怨恨,可你想要沈氏,直說就可以了,何必要來這一出大逆不道的逼宮呢?實話告訴你,我原本就打算讓你接任沈氏總裁的職位了,沒想到你狼子野心,竟是連一刻也不願多等了嗎?”
沈元一情急之下吐露的這番話,讓吳雅心母子三人憤恨不已,沒想到他們費盡心思的賣乖討巧,可那個頑固不化的老雜毛卻還是要把總裁的職位傳給大少。
吳雅心尤為不甘,整整二十年的風風雨雨,眼看著自己的青絲都熬成白發了,可在沈元一的心目中,卻還是比不上他那個忤逆不孝的祖宗兒子。
好在老天幫忙,讓他兒子的司馬昭之心過早地暴露在了老家夥的麵前,這麼一來,她倒要看看,他怎樣還能堂而皇之地把沈氏交給這個公然逼宮的逆子手裏?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了,她雖不能把丈夫的性格摸的一清二楚,但至少也了解,若沈元一確實不想交出股權,就算是再多出一倍的兵力,還是沒辦法逼他就範的。
可他們這些七彎八拐的彎彎繞,沈奕可似乎一點也不感興趣,他清冷的眼神在從沈元一暴怒的臉上緩緩閃過,鷹隼般定在了吳雅心的臉上。
吳雅心被他的目光逼的直冒虛汗,但她素來沉穩,自然不會在這種戰況不明的情況下先亂了陣腳,所以,哪怕是心裏早已經是萬蟲齧咬,可她卻依然維持著慣有的得體從容。
隻是,當那位安醫生被古風捆綁著推到她麵前時,她偽裝的鎮定立刻土崩瓦解,身子一晃,差點就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