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2 / 2)

而緊跟在他身邊隨時待命的阿夫也是一陣陣的心驚肉跳,說到冷血,無情,他認為自己已經算是極品當中的極品了,可現在,當他看到幾個大男人同時圍攻一個弱女子,且把人打的如此嚴重之時,也不禁油然地發出了一聲自愧不如的感歎:禽獸,流氓。

我紅腫的眼睛雖然隻剩下了一條細微的縫,但還是清晰地看到了沈奕可向我步步走來的模樣。神態從容,嘴角含笑,表麵看起來,他還是那個泰山崩與前而麵不改色的沈家大少,但我卻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且怒火正在他微微眯起的眼睛裏,和那青筋畢露的拳頭上,熊熊燃燒。

距我一步之遠,他站定,居高臨下地問:“聽說你要逃?”

我使出渾身的力氣,舉起滿是汙血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褲腳,“求你了,不……要扔掉洛英,她還沒……死……,求你救她。求你……救她。”

他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滿是嘲諷的眼神裏毫不掩飾地傳遞著一個信息: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我早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輕舉妄動,你聽了嗎?怎麼?現在知道求我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呀?

頓了頓,他終於開口了。如果說之前我還把他當成自己心目中唯一不忍也不舍的柔軟地帶,那麼他這一開口,就跟一股連呼吸都能凍僵的寒流一樣,那唯一的一處柔軟,唯一的一點期望,也紛紛坍塌,徹底摧毀了。他說:“我很好奇,你到底哪兒來的勇氣呀?犯下這麼大的錯誤,居然還好意思讓我救人?我勸你別再想別人了,考慮一下自己吧,說吧,你是想讓我把你像死狗一樣丟出去呢,還是自己光明正大地滾出古宅呢?”

我終於鬆開了緊攥住他褲腳的手,就跟生無可戀地鬆開了唯一的一把救命稻草一樣。我一定是瘋了,若不然,怎麼會把伏地魔當成了救世主?

可笑,真可笑,我都已經被那幫孔武有力的漢子給打的奄奄一息了,他居然在這個時候給我下達了逐客令?但更可笑的是,劉小月那條瘋狗,居然還自作聰明地認為他喜歡我?

喬姨雖然也挨了揍,但畢竟還沒達到我這樣的傷殘程度,聽到沈奕可這番冷血無情的話,頗有幾分不忍地說:“大少,不如讓我帶這丫頭走吧,她如果就這樣被趕出古宅,肯定會沒命的。”

沈奕可兀自瞪著我那張腫脹的麵目全非的臉,咬牙切齒地說:“絕無可能。任何人都不許幫她,她不是想逃嗎?今天我就給她個機會,把大門敞開,讓她憑自己的那兩條腿走出去。否則,就死在這裏,就地埋葬。”

我發誓,如果老天再賜給我半分力氣,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再賞賜給他一口濃痰的。洛英死了,孩子走了……,他以為時至今日,我還會搖尾乞憐地請求他饒我一命嗎?老娘現在早已經生不如死了,有種的話,他現在就來掐斷我的脖子。

我手不能動,口不能說,唯一能用的武器就是眼睛了。於是,我瞪,我瞪,我再瞪。

他看著我,怒極反笑,“何小姐,別白費力氣了,你這臉都腫成這樣了,你以為我還能找到你的眼睛在哪裏嗎?”

說完,他雙手扶起喬姨說,憐惜地說:“喬姨,你已經上年紀了,以後千萬別再為這種不知死活的家夥強出頭了,明白嗎?”

喬姨望著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而失去喬姨這個依靠,我就像一隻軟綿綿的麻袋似的,立刻就趴在了雜草橫生的地麵上。可憐我那已經變形的五官,被亂石的棱角一擠壓,無可幸免地又來了次雪上加霜的二次傷害。

身體的疼痛雖然近乎麻木,但我的耳朵卻靈敏的很,尤其是沈奕可那試圖隱藏的,粗重沉悶的呼吸聲,簡直就像驚雷一樣,不停地在我腦海裏轟轟作響。我都不明白了,我都已經狼狽成這個樣子了,他怎麼還是一副火爆三丈的樣子呢?難道隻有親眼看著我當場掛掉,他才能一掃陰霾,開懷大笑嗎?

沈奕可突然偏過頭,瞪著那幾個來不及退下的男人說:“人,是你們打的?”

那幾個男人皆穿了一身正義凜然的保鏢製服,乍一看,倒有幾分軍容肅穆,訓練有素的硬朗作風。可沈奕可那血紅的目光一橫掃過來,他們立刻就心虛地垂下了腦袋,有兩個尤為懦弱的家夥,更是控製不住的腿腳發軟,差點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