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2 / 2)

沈奕可好像對這個話題很不感興趣,隻一字一頓地問:“請問沈總,人命與你而言,真的就這麼輕賤嗎?輕賤的你可以罔顧法律,私自行刑?”

沈元一那張老臉頓時漲的通紅。作為古宅的掌門人,卻被自己的親生兒子夾槍帶棒的如此諷刺,真是又尷尬,又羞愧,又惱怒……,這若是沈奕英兄妹,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忤逆,他早就大嘴巴招呼上了,可是,一遇上沈奕可,他卻不由自主地想要妥協,想要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這是他的兒子,卻又是他不敢麵對的心魔。

吳雅心在旁邊看的火冒三丈,這就是她最不能忍受也最覺得窩囊的地方,堂堂沈氏的掌權人,居然會如此忌憚自己的親生兒子?連帶著她這個高高在上的主母,都在那個狼崽子麵前矮了幾分氣焰,真是憋屈。

若不是顧念沈元一的麵子,她真想責問他,以前那狼崽子是單薄的少年時,你害怕他,現在他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了,你還是懼怕他,這含辛茹苦生養的,到底是兒子還是祖宗呀?

這邊的她正在紛紛不平,那邊的沈元一卻已經繳械投降了,隻見他堆起滿臉的褶子,訕訕地說:“奕可,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這事就交……。”

“老公” ,吳雅心飛快地打斷了沈元一的話。對丈夫脾性了如指掌的她,自然知道他肯定是要把這件事情交給沈奕可,任由他全權處理的。可是,好不容易抓住了這個打擊眼中釘肉中刺的大好時機,她又怎肯善罷甘休?“這件事情,隻有你我這樣的一家之主才有權處理呀。”

沈奕可深以為然,點點頭說:“對,對,一定要阿姨主持這件事情才算公道。”

任誰都看的出來,事情發展到這一刻,已經演變成吳雅心和沈奕可的正麵交鋒了。對於他們的這種水火不容,沈元一早已經是愛莫能助,無能為力了,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除了睜隻眼閉隻眼,他實在想不出別的中和辦法了。所以,這一次,他仍然默默地退居到幕後,聽之任之地看著老婆和兒子刀來劍往,頻繁過招。

沈奕可慢悠悠地問:“那阿姨,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準備怎麼懲罰她們呀?”

吳雅心說:“盡管這位何小姐最終沒能如願偷走孩子,但是,她膽敢背著長孫爬那麼高的牆,膽敢置長孫於那麼危險的境地,就憑這一點,死一萬次都已經不足為惜了。”

“那喬姨呢?”

“這老東西自幼待你不薄,我本來是要敬她幾分的,可是,她一定要袒護那個竊賊,腿腳無眼,被打傷了難道不是活該嗎?”

沈奕可似乎很佩服她的殺伐決斷,豎起大拇指說:“阿姨巾幗不讓須眉,果然夠氣魄。”突然一指不遠處的洛英和那個身受重傷的保鏢說:“那裏,好像還躺了兩個呢。”

“那個被摔成重傷的保鏢,古宅肯定會醫好他,也會照顧他一輩子的。至於那個女孩,她本來就是幫凶,死了更是活該,找人埋了就行了。”

沈奕可微微勾起嘴唇,笑著說:“別忙,把這兩個打死了以後,一塊埋了豈不更好嗎?隻是,阿姨是準備肢解成一塊塊的埋,還是囫圇個的直接埋?”

吳雅心冷笑一聲說:“大少不必如此冷嘲熱諷,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沈家好,為了古宅好。”

沈奕可突然沉下了臉,說:“好一個為了沈家好。難道草菅人命,公報私仇,就是你給沈家積的德嗎?……阿姨,你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咱們站著的這塊土地下,到底埋藏了多少無處申冤的鬼魂?”

這番鏗鏘有力的話語落在安靜的人群裏,頓時引起了一陣細微的騷動。此時星空黯淡,黑夜沉沉,參差不齊的樹影斑駁陸離,整個氛圍平添了幾分詭異和陰沉。剛才還抱著看熱鬧心態的那些圍觀者,一想到自己有可能站在一片屍骨上麵,都禁不住一陣毛骨悚然。

氣氛,頓時變的凝重和詭異起來。

吳雅心說:“大少,作為古宅的大少爺,你這樣詆毀古宅,詆毀我這個主母,到底與你有什麼好處?”

沈奕可指著喬姨說:“你動用私刑把我的姨母打成這樣,居然還敢說我詆毀?你當這麼多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還有這位……”

他指著血肉模糊的我,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