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讓人直冒雞皮疙瘩的嬌嗔倒是歪打正著地替我解了圍,瞧著沈奕可心蕩神馳的連骨頭都快酥成了渣。劉小月趁此機會,趕緊對我揮了一下手,我心領神會,立即躲進了旁邊的臥室裏。
直到外麵沒有了任何動靜,我才打開門,把頭探了出來。
靜悄悄的客廳裏,隻有劉小月一個人紋絲不動的坐在沙發上,好像一座了無聲息的冰冷雕塑。她最近總是這樣,突然之間就好像被回憶攝去了魂魄。
我走出臥室,坐到她麵前,問:“姐,你怎麼了?”
劉小月像被我嚇了一跳,猛然一愣後,渙散的眼神終於有了聚焦。
我握住她的手,忍不住問出了一個一直橫亙在胸口的問題:“姐,你幸福嗎?和那麼多女人分享一個丈夫,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和愛情嗎?”
劉小月怔怔地看著我,夢遊似的問:“小西,你長大了嗎?”
這話問的多新鮮,把我當成心肝寶貝似的爸媽都已經撒手人寰了,我還有臉不長大嗎?
劉小月突然攥緊了我的雙手,說:“小西,你不明白,有時候,愛上一個人,本身就是一條再難回頭的不歸路。”
我頓時無言以對,不得不說,這番話說出了大多數情迷心竅的女子的心聲。可她用情如此之深,到底知道自己愛上的男人是誰呢?是真正的沈家大少?還是真正的幽冥老板?
但這樣的猜測,我自然不能給她說,我害怕她一時口鬆,再給沈奕可招來殺身之禍。直覺告訴我,沈奕可的身世謎團揭開之日,便是古宅毀天滅地,分崩離析之時。
所以,我死也不會向任何人透漏這個消息。
又沉默了一會,劉小月疲憊地說:“小西,其實我們當初簽合同的時候,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什麼附加條件?”
“兩年之內如果不能給大少開花結果,就會從美人貶為仆人,且一生一世,都不準再靠近大少。”
原來,擔心被貶為傭人,擔心永遠不得靠近大少,才是她這麼多天失魂落魄的根本原因。
我心中猛然一緊,說:“既然條件如此苛刻,你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呢?”
兩行清淚,從她的臉頰上潸然落下。“小西,我根本就沒有選擇,當我得知幽冥老板就是沈家大少時,我幾乎都快震驚瘋了。你知道的,我愛他,早已經情入膏肓,不可救藥了。所以,我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就迫不及待地答應了。”
的確,如果現在有人告訴我,我愛的那個男人願意帶我離開古宅,哪怕外麵是風刀霜劍,我都要無畏無懼地去嚐試一次。誠如劉小月說的那樣,麵對愛情,又有幾個女人不是盲目的飛蛾?
劉小月又說:“小西,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大少來我這兒的次數最多,為什麼我偏偏就不能懷孕呢?為什麼呢?”
我一臉懵圈,像這種懷孕生子的事情,問我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難道不是在對牛彈琴嗎?
我抽出一張餐巾紙,遞到她麵前說:“姐,別灰心,這才幾個月而已,離兩年的期限還遠著呢。”
可這樣的安慰顯然太過蒼白且無力了,劉小月懨懨地靠著沙發後背上,說:“你不懂,如果是正常的女孩,早就應該懷孕了,可是……,唉……。”
我正不知該如何接這個話茬?卻聽到劉小月有氣無力地說:“好吧,咱們不討論這個問題了,後天千姑姑過生日,你想一想,咱們應該送什麼禮物好?”
我張嘴便說:“送錢吧,還有什麼比人民幣更拉風的呢?”
劉小月被我的庸俗折磨的直翻白眼,當下便衝我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說:“小西,我餓了,打飯去吧。”
我拿出保溫飯盒,剛準備離開,卻又聽到劉小月幽幽地說:“聽說,肖紅玉的晚餐是清蒸熊掌。”
這年頭,尋常人家的孕婦都會被人放在手心裏百般嗬護,更何況是豪門孕婦呢,自然更要享受國寶級待遇了,我不明白這到底有什麼好傷感的?可是,麵對著性情善變的她,我卻什麼也不敢說,隻得悶頭離開了閣樓。
剛打完飯走到過道上,就被人冷不丁地摟住了脖子,不用回頭我也知道,一定是洛英,隻有她才會用這麼親昵的方式和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