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說:“怪不得姬幻兒這麼早就去幽幽閣了呢,原來如此。”
劉小月一下子跳了起來:“小西,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姬幻兒已經去幽幽閣了呢?以後,她們幾個不管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你必須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明白嗎?”
我又被她的過激反應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劉小月見我認罪的態度比較良好,就轉移目標開始罵姬幻兒了:“姬幻兒那心機婊,什麼事情都要搶先一步,我詛咒她這一輩子都不能下出一個蛋。”
這話聽的我一陣心驚肉跳,不由得聯想起她少年時曾揚言要殺掉劉小亮的那番豪言壯語。劉小月還是劉小月,無論經過多少滄海桑田,都改變不了這嘴巴歹毒的原始本性。
劉小月突然又問:“小西,那狐狸精今天穿的是什麼衣服?”
我想了一下,說:“好像是黑色的外套,至於其他的,沒有看清。”
劉小月聞聽此言,便放心地披上那件紅色的貂皮大衣。經過上次的撞衫事件後,她變的極為小心謹慎,每次出門之前,都會讓我先打聽一下對手們都穿的什麼衣服。
雜物部每個月都會打著千幽夫人的旗號送來很多新衣服,但每次,她都會在那些漂亮的衣服外麵,別有風味地搭配一件披肩或者外套,如此這般,既照顧了夫人的麵子,又避免了尷尬的撞衫事件,實在是兩全其美。
我跟在她的身後,剛準備出閣樓,卻又被她橫了一眼:“你這一身髒兮兮的怎麼出去?”
我低頭看自己。牛仔褲磨損出了毛邊,短款棉服被樹枝勾出了幾道口子,這副形象出現在幽幽閣,別說劉小月了,連我自己都覺得礙眼。
我說:“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劉小月看了一下表說:“恐怕來不及了,算了,一會你也別進去了,就站在外麵等我吧。”
如此甚好,我還巴不得永遠不進去呢。
幽幽閣的環境雖然奢華闊綽,金碧輝煌,可我卻總覺得有一股莫名奇妙的陰風,從腳底“嗖嗖”地竄到了腦門上,瘮的我連頭皮都覺得發麻。反倒是在外麵信馬由韁地到處溜達,會讓我覺的愜意且放鬆。
到了幽幽閣,劉小月拋下我,徑直走進了大廳。而我也樂得清閑,開始在周圍閑逛起來。
毫無疑問,幽幽閣是這座古宅裏最有氣勢的一座建築物,綠牆紅瓦,雕梁畫棟,估計皇宮裏麵的宮殿也不外乎如此。
逛著逛著,我又下意識地來到了大殿後麵的那片竹林裏。
剛剛立春,萬物蟄伏在土地裏根本就不敢大肆招搖,可這片竹林卻依舊流淌著綠色的汁液,點點滴滴,彙成河流。
正在欣賞美景,一抬頭卻發現歐陽玉兒和洛英迎麵走了過來。
自從在迷霧山林被我施以援手後,歐陽玉兒一直就把當成救命恩人。夫人要是額外賞賜給她一些好玩或者好吃的東西,她也會頂著劉小月的白眼逆流而上,巴巴給我送到45號閣樓去。
更重要的是,她從不阻攔洛英和我做朋友。有時,她甚至還偷偷地讓洛英把我帶回閣樓,好吃好喝地盛情招待。
我認為,能夠知恩圖報的人,本質上肯定是忠厚善良的,可劉小月卻不以為然,總是三令五申地禁止我和她們來往,她的觀點是:歐陽玉兒口無遮攔,和李梅一樣,早晚也是當炮灰的命,為免受牽連,讓我務必離她們遠些。
我自然不讚成她的觀點,也習以為常地選擇逆來順受。至少在表麵上,我還是要給她們主仆保持一定的距離。
歐陽玉兒也很明白我的苦衷,但凡劉小月在場,她從來不會主動地給我打招呼。但此刻看我孤孤單單地一個人站在竹林邊,且又一身像被人打劫似的的狼狽模樣,便匆匆走了過來,關切地問:“何西,你怎麼了?”
我笑嗬嗬地說:“沒什麼,一個人在這裏透透氣。”
歐陽玉兒說:“劉美人已經進去了嗎?”
“嗯,她們都進去了,你們也趕緊去吧,再晚就遲到了。”
她答應著,剛準備離開,卻又突然停了下來說:“洛英,你替我悄悄進去看看那幾個賤人又出什麼妖蛾子?我呢,就留下來陪陪何西。”
洛英答應一聲,便從竹林後麵的小道上悄悄地溜了進去。
我對歐陽玉兒說:“其實,你真的沒必要陪我,我沒事,真的。”
歐陽玉兒說:“沒關係,大廳裏那麼多人,少我一個姑姑也不會介意。”
說著話,她拽下一片竹葉,孩子似的叼在了嘴裏。
我歎氣,說:“好好的一片竹葉,就這樣被你毀了。”
歐陽玉兒“嘻嘻”一笑說:“何西,你要不要也嚐嚐?真的,竹葉可好吃了,有一股天然的清香。小時候我媽用它包粽子,我一口氣就能吃三四個呢。”
我依言拔下一片竹葉,剛放到嘴裏便覺得苦澀難忍,立刻拿了出來,“呸呸”地連吐了好幾下。
歐陽玉兒皺了皺眉頭說:“真怪,這麼好吃的東西你居然品嚐不到?”
我看著她,認真地問:“莫非你前世是大熊貓投胎的?”
“哈哈,何西,你是第二個人這麼說。”
“嗯,第一個是誰?”
“大少呀,我第一次見他,就是在竹林邊吃竹葉,所以,他就問,喂,你是大熊貓投胎的嗎?”
在迷霧山林時,我就聽她說見過沈家大少。那時生死未卜,我也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可此刻再聽到她舊話重提,不覺就開始心生疑惑了?
她居然見過沈家大少?可大家不都口口相傳,說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沈家大少,害的全鳳凰城的名媛們都牽腸掛肚,朝思暮想,卻又苦苦不得一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