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側耳傾聽,洞外除了鳥鳴啾啾外,並沒有其他的任何怪聲。看來,我們這幫隱居在洞穴裏的野人,終於可以安全出洞了。
於此同時,大家也都陸續醒了過來,歐陽玉兒看著自己居然俯身趴在一塊石頭上麵,滿臉的大惑不解。
我也懶得給她解釋,撥開洞口的石頭,率先鑽了出去。其他人跟在我的後麵,也陸續鑽了出來。
剛來到外麵,圓臉女孩便再次脫下自己的鞋,遞到了歐陽玉兒的麵前。歐陽玉兒在現實麵前終於英雄氣短了,悻悻地接過鞋,坐在地上穿了上去。
而那個樸實善良的圓臉女孩,隻得赤腳走在了坑坑窪窪的山路之上。
休息倒是休息好了,可最為嚴肅和實際的問題又出現了。
餓!
姑且不論還能不能走出迷霧山林,就是眼前這空蕩蕩的直往上犯酸水的胃,都讓人覺得寸步難行。
我環顧四周,正準備扒拉一些野菜之類的東西勉強充饑,一抬頭,卻猛不丁地發現前麵負手站立了一個中年男子。他戴了副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跟剛從講台上走下來的中學老師似的。
大家屏息靜氣地看著他,唯恐他又是另一個安放了炸藥包的假人。
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我們的忌憚,衝我們點了點頭,大聲說:“奉姑姑之命,在此引領各位小姐走出迷霧山林,你們跟我走吧。”
不知誰先尖叫了一聲,一幫人胡亂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的,那興奮的快要發瘋的模樣,就跟曆盡九死一生,終於功德圓滿的苦行僧似的。
眼鏡男卻無視我們的激動,轉過身,徑直向前麵的山路走了過去。
我們本來以為跟著中年男人很快便可以走出迷霧山林了,可他帶著我們七轉八彎的繞了半天,卻還是沒有出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情景。
早已經饑腸轆轆的我們哪裏還經的起這番折騰?高昂的情緒頓時跟被針紮過的氣球似的,立刻又蔫頭耷腦地癟了下去。
又接連拐過兩條小道後,中年男人居然帶我們來到了一處斷崖邊。這座斷崖巍峨入雲,崖壁陡峭,山石平滑,看一眼都讓人覺得頭暈眼花,腿腳發軟。
而更加讓人心驚肉跳的是:這座斷崖通向對麵那座山的唯一通道,竟是一條僅僅可以放下一隻腳板的,且又在秋風中晃晃悠悠的鐵索。
好不容易看到一點希望的美女們頓時傻眼了,在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之間過鐵索,跟在死神的鼻子底下蕩秋千有什麼區別?
膽小如歐陽玉兒,張歡等人,已經癱軟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張歡被這接二連三的噩耗驚嚇的早已經沒什麼尊嚴了,當下便連滾帶爬地地撲到了中年人的麵前,邊哭邊懇求著:“大哥,你們……放我離開好不好?我保證,我會原封不動地歸還那三十萬塊錢,也保證不會給人泄漏這裏的半點消息。……大哥,我求你了,不要再讓我過這條鐵索了……。”
另一個卷發美女也慫的一塌糊塗,聽張歡這麼一說,趕緊忙不迭地點頭附和:“是呀,饒了我們吧,……放過我們吧。”
說著,便渾身如篩糠一樣失聲大哭起來。而緊隨在她身邊的微胖女孩,也跟著抹起了眼淚。
而李梅,不信天不信地,更不信那位中年男人會大發慈悲。
她隻信我!
所以,當所有人都把哀求的眼神看向那位中年男子時,唯獨她跟一隻孤苦無依的小獸一樣,緊拽住我的衣袖問:“何西,怎麼辦?怎麼辦?你……說怎麼辦?”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還能怎麼辦?聽天由命唄。
倒是劉小月,肖紅玉,古典美女三人,嘴唇都嚇紫了卻依舊一副氣勢如虹鬥誌昂揚的樣子,真不知她們哪來的信念?竟是如此的堅不可摧?
中年男人的目光森冷如水,淡淡地掃過眾人,麵無表情地說:“這條鐵索是通向古宅的必經之路,如果你們不想去古宅,也可以從這座迷霧山林裏再原路返回。”
我一聽這話就忍不住想要問候他的祖宗十八代,他明知道事到如今,大家隻有背水一戰這一條路了,卻還要在這裏說無關痛癢的風涼話。而本來還對他抱有希望的劉歡等人,立刻渾身軟綿綿地癱倒在了地上。